白芥无力地抓着战戟胸口的衣襟，枕着他的右肩缓了缓气息，“谢谢。”

    战戟担心地施法检查了白芥的身体，却发现无异，“师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芥想摇头，可一动就天旋地转，让她捂着嘴推开了战戟。

    战戟就见白芥推开他，抬步欲小跑，却像无头苍蝇般不辩方向，摇摇晃晃地向梳妆台磕去。

    “师姐！”战戟再也不敢放开白芥，即使她吐了他一身。

    吐过后，白芥终于慢慢开始好转，待她视线恢复，睁眼就看到一身污秽，狼狈却深情的战戟，“我——”她觉得愧疚，伸手想解下他的外衫。

    “师姐，我自己来。”把白芥扶至床上，看她半倚在靠背上，才放心解下散发着酸臭味的外衫，塞进储物袋中，又找出一件外衫换上。

    即使战戟换了衣衫，白芥还是隐隐能闻到难闻的气味，怕一向喜洁的战戟浑身不自在，她满怀歉意地让他先回去收拾。

    但战戟放心不下白芥，执意守在她床边，等万淙渊比试结束，有人来替换。

    战戟越温柔体贴，白芥越当之有愧，想了想，就示意木侍去取那套玄青银竹暗绣圆领袍。

    木侍有些不舍，因为他们知道这套袍衫是白芥花了不少心血亲手所制，本属于天殇，但指令已下，他们不得不双手奉上。

    从木侍木讷的不舍中，战戟预感到这套衣衫的不同寻常，本来因月芲殿突兀的男人衣裳而心生的妒忌与不甘转瞬而逝，他心花怒放地接过。

    “后院有浴池，你不如再此沐浴？”白芥忽略心里难以言说的抵制，轻声细语地问道。

    面对这诱人的提议，战戟自然喜不胜收，但他知道，若今日他逞一时之快，定会后患无穷，“不必麻烦，帮我提桶热水，我去院子避人处冲个澡就行。”

    木侍听闻，甚合心意，不等白芥再劝，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后院浴池提水，速度快得让白芥错愕，“我们多提了几桶，你不够就喊一声。”然后簇拥着战戟往寝殿外走去。

    白芥望着被赶鸭子上架的战戟，不由展颜微笑。

    听到床榻上清脆悦耳的笑意，战戟觉得今日这狼狈皆值得，于是匆匆地冲了几桶，就擦净换衣。

    瞧新衣的针脚，不像是专业的绣娘缝制，战戟惊喜得不敢置信。因这份意外之喜，即使颜色非战戟日常所喜，大小也略有偏差，显得人不够挺拔，但他仍会奉为至宝，常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