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计划

    由于嵌入玉璧后除了进度条外,之后谭星再没有发现造景箱新的其他功能,便先将造景箱收了起来。

    若是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幕后主使也有个造景箱,那么她在裴府发现的玉璧背后就藏着更多的问题了。

    首先就是灰袍人也就是谋杀案的幕后主使,一定是知道玉璧的存在与作用的。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偏偏在裴府不小心落下一块玉璧?此人心思缜密,计划了这么多起杀人案,甚至在陈廷用被朝廷抓到后,绑架了裴大人与钱士贵。

    谭星发现玉璧时,玉璧被压在了倾倒的桌椅之下,看似好像在打斗之中无意遗留,但这其中细细思量就有太多漏洞。

    首先值守裴府的御林军从头到尾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响动,其次完好的密室之中唯有玉璧处有桌椅倾倒,花盆破碎的现状,显眼地像是在告诉之后调查的人,请看这里一样。

    倾倒的桌椅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裴府裴大人失踪案的现场,一切的中心其实是那块玉璧!

    谭星将思路想通,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真正的打斗现场,而是幕后主使故意留给她或者刑部的对话信息。

    灰袍同乡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意识到了办案人员中有人跟他一样拥有一个造景箱。

    留下玉璧的信息,谭星暂且猜不出来。想到那个奇怪的80%进度条,姑且就当做是幕后主使的挑衅吧。

    无论怎样,当下都是抓到幕后主使最为要紧。

    -

    刑部,夏云欢的书房之内。

    夏云欢将一块燃香点燃,用夹子放入香炉,而后合上造型为山水鱼虫的博山炉,转身看向分坐两侧的两人,谭星与卫初尧。

    “既然各自都私下分析过了,我们便接着讨论谭星先前提出的方案吧,不过这个方案没有个名字倒是不太好称呼。”夏云欢施施然坐下道。

    谭星闻言,想了想后提议:“不如就叫钓鱼计划好了,钓幕后主使这条大鱼。”

    “倒是恰当,钓鱼计划。”夏云欢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同意道。

    谭星率先聊起正事道:“说来早上聊到若是想要让凶手相信模仿犯的真实性,就得撇清和我们的关系,以及最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后,我一直在想人选问题。就在刚刚我觉得,还真的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担任。”

    “是谁?”卫初尧瞬间出声问道。夏云欢也跟着投来求解的目光。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尚宁。”谭星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人名。

    夏云欢右手捻了捻手指,目露沉思,没一会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人选,杨御史身份不算太低,又是人人皆知的佞臣,都察院御史的身份加上今上给予的权利应该可以演一场悄无声息的绑架官员。”

    “只是杨尚宁如今如日中天,今上器重,他怎么会模仿犯下这等重罪?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自寻死路吗?”卫初尧侧身看向夏云欢道。

    谭星插入话题向卫初尧解释:“百察可知道诏狱石敢被杀案一开始是杨尚宁负责监察刑部办案的?”

    卫初尧点头:“自然知道,我就是因为他半途甩手,去查庆王余党一事,才接手的,然后才来刑部见到谭星姑娘你。”

    谭星对卫初尧突然由全名称呼变成加上姑娘二字称呼,意外地多瞧了他一眼,但也没有提起,而是接着道:

    “如此杨御史便有与我们的矛盾和纠纷了。”

    卫初尧避开谭星意外的眼神,趁着谭星解释的空挡瞧了夏云欢一眼,只是夏云欢正不知是故意还是恰好,正低头端着茶杯品茶。

    “正巧我们接连破案,百察你也得了今上嘉奖,而同为都察院御史的杨尚宁对庆王余党的调查,至今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原本到了这里还好,更巧合的是,我们调查官员失踪案,还查出了钱士贵是庆王余党,朝中翰林学士竟是庆王余党,此事已经能压过杨尚宁多日的调查了。”

    谭星话未说完,卫初尧已经急忙出声道:“停停停,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会恨我们,我都觉得以后我在都察院共事要被他使绊子了。”

    “正是如此,何况佞臣孤独,万一失去了今上的重用,前途不是就此截断?”谭星笑着分析道,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淡定,“我探听到杨御史为了今上可做了不少遭人记恨的,见不得光的事。”

    “你这消息都是哪里来的,这么灵通?”卫初尧吐槽道,说完视线一转瞧见夏云欢淡定地喝茶,立即醒悟过来。

    还有谁,这不是坐着个威远侯之子吗?

    “若是这起失踪案成功破案,而你得到升迁重用,他前途暗淡,心中记恨之下,借用手中权势想要犯下模仿官员失踪案的案件,阻碍我们的办案,不正是合理的借口吗?”谭星接着道。

    卫初尧搓了搓双手的手背,背后发凉:“不会杨尚宁真是这么想的吧!”

    “他会不会这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们计划中最合适的人选。”夏云欢放下茶杯,总结道。

    谭星点头,卫初尧略一思考,确实没有比杨尚宁更为合适的了。

    “而且只要说动杨御史加入我们的计划,他不仅不会与你产生利益冲突,反而成为了大功臣,这个计划最危险、最关键的人物就是钓出幕后主使的模仿犯了。”谭星竖了一根手指比划道。

    “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说服杨尚宁了。”卫初尧站起身来,“我这就回都察院一趟,与杨尚宁谈谈。”

    “不急,这件事太过重要,我们最好三个人前去,并且准备好足以说服杨尚宁加入的利益,决不能出了差错。”夏云欢开口阻止卫初尧。

    “而且幕后主使在暗,我们在明。之前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知道我们的调查进度,并当街截杀,我们最好还是避开人与杨尚宁见面为好。”谭星点头补充道。

    卫初尧闻言也冷静了下来,坐回原位,他无意识地敲了敲手上的折扇思考片刻,突然开口:“我想,我这有个好办法接触杨御史而不被幕后主使察觉。”

    “什么?”

    -

    同一天的晚些时辰,夜幕低垂,天上星子点点。

    杨尚宁坐在马车上闭着双眼,揉了揉自己的鼻间放松,轻吐一口浊气,身体向后仰靠。

    自从去年庆王反叛失败,被今上囚在庆王府终生不得出入后,表面上今上大度宽容放过庆王一死,但实际上今上至今没有杀庆王就是为了用庆王钓出剩下的庆王余党,而后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在这个前提下,今上在前段时间收到密卫禀报,得到了洛都庆王余党的最新消息。这个消息令今上重视,甚至选择了让他从监察刑部办案中脱身出来,全权负责调查追捕洛都的庆王余党。

    然而杨尚宁却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日愈头疼,原因就是他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甚至今日朝会上他措不及防地得知刑部反而查到了钱士贵是庆王余党。

    想到此处,杨尚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要突突地跳动了。

    “于武,马车怎么停下了?”杨尚宁陷入思绪太久,等他回神却发现马车早就停了下来,都察院离他府上还有些距离,不可能这么早就停下。

    察觉到不对劲的杨尚宁没有得到自己马夫的回应,他立时将手放在了腰侧的佩刀之上,一边接着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语气轻松道:

    “是到府上了吗?我这记性,还以为没有走多久呢。于武,你进来扶我一下,我刚刚在上马车伤到了脚踝不好移动。”

    接着杨尚宁半蹲,全身紧绷地盯着马车门处。

    然而出乎杨尚宁意料的是,外面竟然传来了卫初尧的笑声:“哈哈哈,杨御史不要紧张,是我卫初尧。你的马车夫也没有事情,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请出来吧。”

    杨尚宁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和几分警惕:“卫初尧你想干什么,竟半夜劫持我到陌生的地方!可知若是我要认真上告今上,你的下场?”

    此时马车外传来一道言语游刃有余,声音清冽的男声:“杨御史,在下刑部侍郎夏云欢,迫不得已用此方式带您过来一叙,还请见谅。”

    杨尚宁听出这是夏云欢的声音,他抽刀而出,将面前的木门砍碎,果然看见外面是个陌生的院落。

    马车正前站着卫初尧与夏云欢,还有今早在朝会上大出风头的女官谭星。

    杨尚宁见状总算相信了他们,收刀,下了马车。但他脸上还是一片冰霜,毕竟任朝中哪位官员被这么强硬地对话,脸色都不会好看。

    “敢问夏侍郎,卫御史,谭主事这是有何要事要与杨某说?”杨尚宁语气带刺地问向三人。

    卫初尧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颇有些不敢面对杨尚宁的质问。全是因为谭星今日下午给他一顿分析,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吸引的仇恨有点高。

    夏云欢率先开口道歉道:“实在抱歉杨御史,多有得罪。但还请先听完我们的事情,再论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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