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谭星在冲上去一拳揍裴柳岸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她其实只是猜出裴柳岸想要逃走,心中抱着留不下人至少也要扒住裴柳岸的想法,被带着一起穿走。

    玉璧在发出刺眼的光芒之前,谭星没有丝毫犹豫地松开短刀,带血的手掌握上了玉璧的另一半,想要打断裴柳岸疑似读条穿越的行为。

    虽然玉璧在古怪地发着光,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发烫发热的迹象。

    紧接着玉璧光芒大闪,谭星在闭眼之前只看见了裴柳岸震惊和气恼的神情。

    没有被玉璧带走的人面对的是穿越启动的强劲气流,而身处气流中心的谭星,却感觉到玉璧传来一阵熟悉的吸力,接着身体瞬间产生失重下坠的感觉。

    谭星一时被带得身形不稳,随着周围光芒暗去,她握紧玉璧跌在了陌生的地上。

    谭星摇摇头,握着玉璧从地上爬起,这才发现周围像是某处荒郊野岭,周围没有什么人烟,她与裴柳岸落在了某处破败的小庙里,由于她此时躺在地上,正看见一个与她造景箱一模一样的,属于裴柳岸的造景箱被藏在了供桌之下。

    如今说这是造景箱倒也不对,应该是时空机才对。

    整个小庙四处漏风,高台之上也没了佛像,唯有一个角落像是最近有人生火的样子,木炭之中还有暗暗的火光。

    这里是八百一十二年后的地方吗?谭星有些疑惑,比起未来,她觉得更像是盛朝的环境。

    没等谭星再多思索,裴柳岸也从地上爬起,他瞧了瞧自己只有短刀的双掌,又呆呆站起环顾四周,似乎是摔的比谭星狠了,没有回过神来。

    谭星见裴柳岸状态不对,后退几步,捡起带着火星的一根木棍握在手中防身,玉璧则是收入自己怀中。

    “呵呵,谭星!成也是你,败也是你!”裴柳岸双目带上血丝,目露凶意,再无一丝刑部尚书裴柳岸的温文儒雅,而是属于灰袍人的残忍暴戾。

    谭星顿时明白过来这是穿越失败了,虽然不知原因,不知何处。

    谭星不敢轻视被她气疯的裴柳岸,与裴柳岸绕着高台,躲开短刀:“裴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们这不是成功穿越了吗,既然这样裴大人应该高兴才是!”

    裴柳岸握紧短刀,裸露在外的手臂冒出青筋:“你明明知道时空机的使用方法是接触时空机,然后靠意念传输。多个人不同意念往往会导致穿越失败!”

    不,我现在说我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谭星想说她根本不懂时空机的正确用法,只一直把它当作能显示案发现场的造景箱用。不过这话说出来,裴柳岸也不会相信的。

    裴柳岸此时怒火中烧,他想要穿越回去的念头,与谭星想要将他留在盛朝的念头居然被时空机两相判定后,认为谭星的意念更坚定,因此穿越失败,只是回到了造景箱附近。

    虽然裴柳岸知道只是回到造景箱附近,根本没用掉穿越平行时空的势能,但他对谭星彻底起了杀心。

    谭星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他的计划,裴柳岸定要她付出代价。

    裴柳岸稳下心来,判断出谭星的走势,立时飞身越过高台,短刀直击谭星面部而去。谭星脚下急刹,步伐一转,身形一矮躲过这一刀。

    谭星心知这不是之前在造景箱的幻镜可以重来,这次要是被裴柳岸砍中,她就真的完蛋了!

    裴柳岸一击不成,追着谭星又是一下,谭星举起带着火星的木棍挡住,短刀顿时插入木棍之中。

    裴柳岸顺势要拔,谭星手下一转木棍将带着火星的一端直逼裴柳岸的脸上。

    有机会!

    裴柳岸眼中闪过寒光,一扫刚刚被谭星压住的样子,瞬间借此机会抢过木棍,另一只手将短刀拔出。

    他冷冷哼笑道:“不过雕虫小技,我可是在这里练了几十年的功夫。”

    谭星意料到了不妙,手上又被夺走了唯一能反抗的武器,只能边躲边向小庙的门边跑去,谭星随手拉过庙门挡在裴柳岸的面前。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落入裴柳岸手中。而她又不能彻底跑远,否则裴柳岸很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什么办法启动时空机离开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纵使翻遍了世界也挖不出来一个裴柳岸偿还罪业。

    谭星咬了咬唇,还没想好下一步自己要做什么,就听到身后有讶异的惊呼传来:

    “谭主事?您怎么会在这里?”谭星回头一看是个灰头土脸,穿着利落衣衫,蒙着头巾的青年与一个拿着长长木棍,同样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

    两人正是先前谭星看到的,庙里那火堆的主人,书生李嘉义与商人孟跃。

    要说他们为什么三更半夜会在洛都郊外夜宿,完全是因为自孟跃与李嘉义在茶馆相识,去酒楼远远围观过谭星之后,孟跃见到谭星在洛都民间颇有美名,且谭星的话本常常被各家茶馆争抢。

    作为常年闯南跑北的商人,孟跃敏锐地嗅到了商机。

    正好李嘉义是个能说会道还会写的书生,孟跃拉上沉迷茶馆听话本的李嘉义,立即弄了几个大胆创新的话本投给各家茶馆,狠狠地发了一笔大财。

    而今日他们正为了编写最新的谭英侠智斩妖鬼的话本而上山取材,为了描写出紧张的氛围,二人还决意在山中破庙夜宿一晚,谁知竟撞上了话本的主人公谭星。

    “谭主事!”

    孟跃眼珠子一转正要说点什么让谭星记住他们,以后好多要点素材写话本。

    他就见谭星急道:“有事稍后再议,现下这庙里的是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真凶,你们快逃!”

    “凶手?!”孟跃与李嘉义吓得往后一跳,与此同时谭星顶不住裴柳岸的冲力,松开了堵门的双手。

    啪——一声,裴柳岸脸上带着恶意的微笑走出,看向谭星:“谭星你跑又能跑到哪里?”

    “裴,裴大人?!”

    然而不等裴柳岸挥刀斩向谭星,他就听见有陌生的声音喊破了他的身份。

    裴柳岸看向喊出声的来处,见到了孟跃与李嘉义。

    “算了,毕竟我本来就要回去了,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正好解我心头之恨。”裴柳岸没击中高度警惕的谭星,转向喊出声的李嘉义。

    “这是怎么回事啊,裴大人怎么会是凶手呢!”李嘉义犹不敢相信,孟跃却反应了过来,立刻扯着李嘉义的袖子向后跑去。

    “谭主事都那么说了,还能是假的不成?没看见裴大人都举着刀要杀我们了吗?”

    说话间两人跑得飞快,倒是没几下就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山林之中。

    “瞧,这就是你好心提醒他们的下场,若是你不提醒他们,说不定还能让他们给你挡几下刀。”裴柳岸看向独自留在此处的谭星,恢复了那种游刃有余的状态。

    谭星没了武器,又没有武艺,对他来说就如想要挑战老鹰的小鸡一样可笑。

    他知道谭星不会走远,因为谭星想要的是他留在此处接受盛朝的律法制裁。

    谭星摸了摸怀里的玉璧,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向后退去,拉开与裴柳岸的距离。

    “造景箱,不,应该说是时空机的底座上有两个圆环型的凹槽就是放两个大小不一样的玉璧的吧!”谭星眸光深深,一边问道。

    裴柳岸不答。

    谭星咬牙道:“虽然这两块玉璧可以单独拆出来使用,但既然能合为一体,说明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职能,我们能穿越时空,是因为时空机的本体,而两块玉璧,至少这块大的玉璧就像是时空机的遥控又像是电池。”

    裴柳岸还是不答,他笑了笑:“死之前谭姑娘还要讨论这些吗?”

    “虽然不知道我拥有的时空机与你的有何关联,但是我想赌一把。”谭星眼神坚定,忽然转身全力跑离裴柳岸,跑离破庙。

    这里荒山野岭,谭星在刚刚跑出来时就注意到,破庙一旁有个山崖。

    她掏出怀中玉璧又再次看了眼,握了握,高高举起对着山崖下狠狠砸去。

    收集满势能而发着莹润光芒的玉璧从空中坠落,月光明亮,玉璧砸在山崖之下的石头之上,裂成数瓣,失去光芒。

    逸散的能量像星星点点的萤火飘起消失。

    “不!”裴柳岸在谭星身后亲眼见着玉璧的摔落,却无力阻止。

    “你知道的吧!它明明是我们回家的希望!”裴柳岸举着短刀上前,用力揪住谭星脖颈处的衣服,将她提离地面质问道。

    谭星摔完玉璧就站在原地,她跑的是悬崖,此时自然无处再躲。

    “呵,这下你只能留在这里度过余生了!就算我死,你这辈子也要像只老鼠一样躲过朝廷追捕,一辈子回不去你的故乡。”谭星无视裴柳岸刺在她眼前的短刀,嘲讽道。

    她此时已经无惧死亡,留下裴柳岸的心愿已然达成。

    与陈廷用合谋杀害那么多名无辜的女子,又残忍将她们尸首分离,各处抛散,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谭星想到钱府吴夫人的现状,裴柳岸毁的又何尝只是一个钱小姐?

    自己回家的路绝不是用她人鲜血浇筑的。

    虽然她很想念炸鸡可乐,但是想到自己在茶馆看见的每一个欢呼叫好的百姓,钱小姐的案发现场,吴夫人紧闭的房门......

    谭星闭了闭眼,在她心中生命的重量重过一切,裴柳岸必须血债血偿。

    “好好好,早知今日我在初见你时就该杀了你。”裴柳岸怒极反笑,抬手挥刀刺向谭星眼睛。

    谭星反射性闭上眼睛,却没感觉到疼痛,只听见极近处有血肉被刺入的声音,还有裴柳岸粗重的呼吸声。

    “谭主事!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李嘉义远远冲过来喊道。

    谭星缓缓睁眼,只见孟跃正双手颤抖地握住一把镰刀,砍在了裴柳岸要杀她的手臂之上。

    他额角冒汗,有些紧张道:“谭主事,你,没事就好。就是,我好像有点晕——”

    说完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谭星看向裴柳岸,裴柳岸早已松开握住她衣服的手,此时脖颈透出一只长箭,睁着眼嘴角冒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只吐出血沫失去呼吸。

    远处谭星正瞧见一个举着弓箭,方脸浓眉的汉子遥遥挥着手与她打着招呼,竟是李时。

    谭星这才有劫后余生的实感,腿下一软,瘫在地上仰看向天上一丝阴霾也无的明月释然笑道:

    “算是我为了大盛百姓拼命,你们也就还我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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