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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命山泉(3)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而去,本来腹中饥饿,步伐有些呆滞。可走着走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不断钻入众人的鼻子。

    “这是灵芝的味道吧?”

    “好像是,应该是。”

    “就是!看来那从位公子熬的是灵芝粥!”

    “快点,走快点!”

    ……

    离山脚越近,那奇异的香味便越浓。待到能看清山脚的事物时,便看到有一红衣白发的男子拿着大葵扇正卖力地扇着,扇下是摆的整整齐齐的碗,香味便是从这些碗里散发出来的。

    窃脂见众人近了,便摇着扇子招呼:“粥好了,赶紧来喝吧,温度正好。”

    在山上吃的那个包子早被消耗了,众人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语,纷纷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起粥来。

    陆云华抱着手靠在树上,眼睛看着远方。

    窃脂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循着她的视线,发现她看的正是那泉眼的所在。

    “喂,你想什么呢?”

    陆云华回神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

    “你不会真打算把这泉眼说给这帮蠢人知吧?这可事关……”

    陆云华打断了他的话:“没看出来,你挺舍得的。”

    窃脂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锅架在石头上还微微沸腾的粥:“可不是,我放了五百年的灵芝,还有一千年的雪莲,三千年的人参……”

    陆云华见他越说越离谱,实在不想听,便丢下他往人群走去,一点也不理会身后传来的不满的控诉。

    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好粥,众人胃暖身暖,可心一下就冷了。之前一心想的是怎么活下去,现在,活是活下来了,可没找到温泉,回家终也是死路一条!怎么办,该怎么办?

    陆云华非常善解人意地为众人指了一个方向:“大伙,其实在那边就有一个泉眼,泉水热度正好,应该能满足你们的需要?”

    “那个方向?我常年去那边砍柴,没看到过什么泉眼啊。”一个山民将手里的木簪木蝴蝶放到怀里,手搭凉棚朝着陆云华指的方向看,十分狐疑。

    “那处泉眼十分隐秘,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大伙随我去看看吧。”说话间,陆云华将众人引到自己先前指的地方。

    当然,那里已经有一个泉眼正等着,一个她用法术移来的泉眼。

    “这里居然真有温泉啊!”一个女孩子兴奋地捧一捧山泉,细细地洗起脸来。惹得随行的女子都过去就着山泉清理自己,十来天就这么糊涂过来了,头上身上实在是都不成样子了。

    “老头子几乎每次上山都会打这里过,几十年了居然也没发现,看来是没福气啊。”一个老头摩挲着下巴的胡须感叹地说着。

    “奇怪,上次为了给女儿摘果子,我还在这摔了跤。看,就是这叫块石头给磕的!”手搭凉棚的山民把手放下来,跑到一块石头旁,大声招呼众人,“可上次这里明明没有泉眼啊。”

    陆云华倒是不慌,她慢条斯理地说:“许是那时这泉眼还没显露出来,只是汩汩地冒些烟气,这位大哥才没有注意到吧。”

    “肯定是啊,男人嘛,总是粗枝大叶的。”

    “就是,我家那口子连我新描了眉都没能发现。”

    ……

    正洗脸的女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把这山泉的突兀给岔了过去。

    索命的山泉已经有了谱,众人虽吃过东西,但十几天在外奔波,十几天担惊受怕,十几天衣食无着还是很费人的。所以,在向陆云华和窃脂表达过感谢后,众人便辞别他们往家中赶了。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时,陆云华也准备走人,窃脂赶紧拦下她准备抬起的手:“哎哎哎,你也走?去哪呀?”

    “怎么?”

    “我可是拿出珍藏多年的稀有药材,什么补偿都没有?”

    “嗯?”

    “不是吧?这么冷漠都行的?”

    “想听好话啊?”

    “那是自然!”

    “那就先做好事吧。”

    话音未落,身影已在原地消散。

    窃脂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跺跺脚徒叹奈何,变幻身形追了过去。

    陆云华回到山林边缘,一个扬手,将散落在四周寻找家人的众魂灵带回了茶摊。

    “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这是刚才的茶摊啊!”

    ……

    “大伙,你们的家人已经找到,山泉也找到了,他们正回家呢。”说着话,陆云华手下使了个法术,将山林外那群回家的人的画卷展现给众人。

    “我看到大壮了,我的大壮!”

    “阿珠,看,那是我家阿朱!”

    “阿山哥,我孩他爹,他就要到家了!”

    ……

    众人见着失踪十几天的亲人的身影,高兴得不得了,指认的指认,抹泪的抹泪,哭骂的哭骂。

    陆云华露出舒心的笑,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茶炉前,从虚空中抓了一把投到茶壶中,为大伙煮了一壶解忧茶。

    “茶来啦!”

    陆云华提着茶壶,为众人倒了茶,而后才将茶壶放到一边为众人解说:“好啦,你们执意要找的人都在回家的路上了,也到了喝下解忧茶回去与他们相聚的时候了。”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早前农院那个妇人朝着陆云华询问。

    陆云华看看正喝茶的人群,又回过头来对着她说:“你们啊,寻人心切,久寻不着,急火攻心与心念一起成了执,所以便到了我这茶摊来。”

    “那人找到了,我们回家就好,为什么还要喝这茶呢?”妇人回身看见众人皆是泪如泉涌,吓了一跳,“这,这,这……”

    陆云华拍拍妇人的手:“莫怕,我这茶名唤‘解忧茶’,专解人心头执。你们因执念离了魂,不将执念化解,便无法魂归故体。”

    “可是……”

    “喝下解忧茶,将心头执念化为泪水,好哭一场便能神清气爽地在人世间醒过来了。”

    “是姑娘帮我们找到亲人的吗?”

    “嗯。”

    “是姑娘帮他们找到泉眼的吗?”

    “嗯。”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姑娘帮我们也要不到大钱,为什么还帮我们呢?”

    “不是所有离魂的人都能到我这茶摊来,来者是客,得见是缘。我从不谢客,当然也不是无所得,你们喝下茶水好哭一场,我便得一滴执念泪。”

    “这有用吗?”

    “自然。”

    “那……”

    “你看,他们都快哭完了。”

    “哦。”

    妇人不再追问,端起手边的茶碗,一口一口地喝,很快便加入痛哭的队伍。

    不久,陆云华取下灯笼,将这群在心神之处迷了路的人送回家,让他们魂归故体。

    回到茶摊的陆云华一个人默默坐在茶炉旁,从虚空中取出那个白瓷瓶,无意识地摩挲着。

    “原来你跑那么快是为了收集眼泪啊?”一个聒噪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陆云华不看也知道是谁。

    “早说嘛,早说我就不费那些好东西了。眼泪这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来,把手伸过来,我立马给你哭!”说着话,窃脂拉过她的手,作势要哭。

    陆云华将手抽回来,故作嫌弃地往边上擦了擦。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还嫌弃上了?” 窃脂佯作气得跳脚。

    陆云华手支着脑袋,眼神不停在窃脂身上打量。

    窃脂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陆云华:“看什么看什么?别打我主意啊。虽说树跟鸟是挺配的,但我心有所属了啊,别爱我,没结果!”

    陆云华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来干嘛?”

    “嘿嘿……”窃脂露出谄媚的笑,“那些村民不是有了别的泉眼了嘛,那个火龙泉你不会染指的对吧?你都十几万岁了已经,那对你来说就是小孩玩意,你不在意的是吧?”

    陆云华听到这话,露出令人心头为之一寒的笑来:“这可两说,就跟世人不嫌钱多是一个理,你说是与不是?”

    “不是吧?你好歹是大名鼎鼎的解忧茶主,怎么会跟我这小小后辈争这一眼小小的山泉呢,你说是不是?” 窃脂又往后退了一步。

    陆云华没理他,从虚空中拿出一个杯,一把壶,自斟自饮。

    窃脂自来熟地坐了过去,从自个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杯来,伸过手去将壶拿了过来,倒上便喝。

    “哇!”窃脂惊叹出声,匆忙一饮而尽,立马又伸手要够那壶。

    手还没碰到壶边边,陆云华已将壶转了个位置放。

    “这东西一喝进去,立马整个心田都润了,感觉有一股暖流自体内循环。” 窃脂啧啧称道,“有这东西,火龙泉你自是不会跟我争了。”

    窃脂放心地坐下来,脸皮非常厚,伸长手又将壶拿过来倒上一杯,这一杯他放慢了节奏,细细地品着其中的滋味。

    “你猜那泉眼你能不能长久享用?”陆云华将杯子放回桌面,看着对面的人发问。

    “姐姐,我唤你姐姐可好?” 窃脂露出讨好的笑,没有回答,反倒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陆云华眼皮动都没动:“我可不缺弟弟。”

    “那要怎样你才肯放弃这泉眼?”再好喝窃脂也喝不下去了,他同样将杯子放回桌面。

    “那地方应该不在你居住的选择之中吧?”

    “原先的确不是。”

    “为什么现在又是了?”

    “它变热了啊,特别是这几年,越来越热了,我可太喜欢这样的气候了。而且还让我发现了那眼火龙泉,这好地方就是拿金山银山来换,我也是不换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火龙泉?”

    “一看就知道啊,跟我小时候看过的书上一模一样!”

    “展开说说。”

    “瞧你好奇的!我家有一本祖传的古书,上面有记载。说是上古时代,有一条火龙被封印后囚在一秘山中。那条火龙受了重伤陷入昏睡,若有朝一日它醒来,它身上的热便会慢慢从那秘山往外蔓延。”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太短,得是人间好几十年。若是有幸能找到由它身上的热而成的温泉,泡上一泡百病消,常泡便能修为大增,与日月同寿呢!”

    “当然了,书上也说火龙是邪物。若它完全觉醒恢复的话,那个地方就会变成人间炼狱,江河为之枯竭,大地为之龟裂,蛇虫鸟蚁,花草树木,包括人,都会被活活烤死!”

    “既然它受了重伤,当初为何不一了百了把它杀了?”

    “你问我?” 窃脂指指自己的鼻子,非常不认同地将早前的白眼还了回去,“还不如问你自己呢,毕竟上古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有你了吧?”

    陆云华被噎了一下,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谁让自己记忆不全呢?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只鸟嘴里没多少实话,且他之前还说漏嘴过,难不曾也是以前的故人吗?

    是时候再回囚龙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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