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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屋内的宇都皓趴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与云锦发生的事,一幕一幕,嘴角也微微上翘。

    在门外站了好久的宇都桐,见他如此,也不由得嗤笑着:

    “呵,被打了还这么开心?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听到话语声,宇都皓才发现门外竟然有人站了许久,他勉强着要爬起来,宇都桐示意他趴好,自己拿过一个凳子坐到他的床边与他闲聊

    “你安心养伤,那两只幼狼的事,你不必惦记,我会派人追查清楚”

    宇都皓:“嗯”

    宇都桐:“你来高阳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宇都皓冷嘲着:“呵,知不知会,你不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宇都皓的这个态度,宇都桐早已习以为常。宇都家的家规,对于宇都皓,并没有把他规矩出一个方圆,反倒是让他变成了滚刀肉一般,打骂无效,水火不侵。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宇都皓背上的伤,说道:

    “这些天,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再乱跑了”

    “嗯”

    “我罚你,心里不愿意了?”

    “不敢”

    “你这性格真是……,也该有人治治你才行。”

    宇都皓闭着双眼,趴在床上,问一句答一句,言简意赅。宇都桐见他如此,故意问道

    “你能不得已来高阳,是被谁逼得,这你可知道?”

    听此,宇都皓扭过头,睁开眼,审视着自己兄长。

    宇都桐:“难道你没发现,你这一道,伏击你的人根本不是一路,有的时候,出手的人下手狠毒,想取你性命。但有的时候,人数众多,却只是拖着你,缠着你,并不伤你,不让你前行,你是没了办法迫,被迫改路。……”

    宇都皓听此微微的蹙眉,陷入沉思,是啊,他这一路,总觉得对方出手像是乱了章法。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是因为背后是两伙人,甚至可能是多方呢?怎么变得如此大意!

    宇都桐又道:“难道你还没想明白,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把你赶到高阳来……”

    宇都皓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呵,这人怕不是别人,是公主吧?”

    宇都皓口中的公主,指的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玄灵公主。

    宇都桐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边上那根蜡烛,那根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蜡泪堆满,烛光摇曳着,屋内安静异常。

    突然,那蜡烛“啪”的一下爆出烛花……

    好一会,宇都桐才把目光从蜡烛上面移开,说道:

    “母亲半月后估计会到,我昨日收到她的信,让我见到你,务必把你先拖住——”

    宇都皓听此就以明白,完全不顾自己背后的伤,一下子爬了起来,抬眸盯着着宇都桐。

    宇都桐瞥了他一眼,避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双手扶着膝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说道:

    “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也许,她只过不是太长时间未见你,有些念子心切。”

    宇都皓坐在床边,忍着后背刚刚被拉扯的痛,露出一丝冷笑,质问道:

    “呵,念子心切?这么说,你自己都不信吧?在她那里,可曾有过舐犊之爱?

    兄长——,

    这点你难道不比我更了解?

    怕是今天我领的军棍也是她示意你的吧?就为了拖住我!”

    宇都桐听此,表情复杂,情绪起伏着……

    “寒江!——

    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做错事,难道还觉得自己有理?

    一个世家子弟,有功名在身,却去干那鸡鸣狗盗之事,你还觉得你不该被罚?”

    宇都皓没有说话,却是一脸的忿忿不平。

    宇都桐见他这个表情,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还太年轻,少年得志,恣意妄为惯了,体会不了母亲的用心良苦,更不知这世事的艰辛。”

    宇都皓:“呵,——,她的用心?!她的用心就是问都不问,随便找个女人就塞给我?配牲口吗?”

    宇都桐:“寒江!”

    宇都皓:“怎么!她来这,难道不就是想把对你做过的事,在我身上重新演示一遍?!”

    听此,宇都桐是真的恼了,带着怒气反问道:

    “你思慕那风云锦,可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比任何人清楚!”

    此刻说道风云锦,宇都皓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他自认为藏的心底完美的秘密就这样突然被人揭开,他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如芒在背,仿佛现在赤身裸体被众人围观一样。

    他抬头与宇都桐对视着,他不明白宇都桐是怎样知道的,他是暗慕风云锦,可是他觉得他已经足够的隐忍克制了,已经把心思埋得很深很深。

    宇都桐看他的神情,也猜透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呵?怎么?才明白自己藏着掖着的事,原来路人皆知?害怕了?”

    的确,宇都皓像是被人一下子击中命门一般,他不知道为何,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瞬间也没了刚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架势,仿佛掉了魂一般。

    宇都桐注意着宇都皓的神情变化,心底思量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

    他也曾年少慕艾,宇都皓此时此刻的想法和感触,他最了解不过。

    他说出此话,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宇都皓,他想知道自己的弟弟究竟陷得多深,到何程度。

    他看着宇都皓的反应,心里感到一丝丝的焦虑,担心宇都皓怕是比他想的还要执着,自己吃过的苦,怎会愿意亲人再去经受。

    “寒江……”

    宇都桐的语气也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我来不是与你吵架的,母亲来高阳这事,我说了,你晓得了,就是让你心里早有打算,然后好有个应对。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先好好养伤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宇都皓独自在屋内暗暗的盘算着。

    用了伞南星的药,宇都皓的伤好的出奇的快,可就是每次换药小乙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云锦住在隔壁听得不忍心每每都会过来帮忙。

    可是,这次任凭小乙被骂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云锦过来。小乙忍不住过来问孔嬷嬷,这才得知云锦一大早便带着可儿出门了。

    小乙回去传了话,宇都皓听后,立刻起身穿靴就要去找,一脸要杀人得样子,问道:

    “她怎么自己出门了?”

    小乙道:

    “自己?呵,您是不知道她带了多少人。再说,咱家的暗卫一直留意着那边……”

    宇都皓立刻警觉的问:“带着人,谁?”

    小乙傻乐:“嘿嘿,您是不知道,十一手底下那帮兄弟,听说你在高阳,今一大早便在门口等着,说来要孝敬您,伺候您,被明山候看见了,然后就都被她诓走了。”

    宇都皓:“诓走了?”

    小乙:“是啊,她说孝敬那有空手来的,然后她说她是您的贴身侍女,便带着他们逛街,说是给您置办东西…”

    宇都皓:“贴身侍女?呵!”

    宇都皓不由得嘴角勾起笑,脑中也不知为何就浮现着一只小狐狸骗一群驴子卖力的画面……

    小乙口中的十一,原名姜清。十一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称呼,与小乙出身不同的是,他原本是主管高阳码头的漕运的粮草调运官。

    天启七年夏天,高阳连着两个月大雨,江水大涨,漕运难以前行,他负责调运入京的粮草延误了时间,他以及另外的十一名船工都因此获罪,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漕运上的船工,虽然领着官家饭,却也都是穷苦出身,有的背后要养一大家子人,罚一年的俸禄对这些人家而言,简直就是逼人为奴,杀人父母一般。

    姜清是个格外讲义气、重感情的人,见这帮兄弟为此落难便一个人独揽了罪责。那十一人的俸禄是保住了,但是他却落得锒铛入狱的结果。

    也正是在那年那个时候,宇都皓被皇帝密派来高阳调查案件,恰巧晓得了姜清的事,佩服他侠义,就动用关系把他保了出来。

    他出来后也做不了调运官,便跟了宇都皓,跟小甲一乙一样视宇都皓为主,只是没有入奴籍。

    因为他为那十一个人落得如此,宇都皓就调侃称呼他为十一,大家也跟着如此称呼,叫着叫着,他自己也觉得这比他原本的名字顺嘴。

    他当调运官的时候,手底下便就有一群漕运汉子称呼他为大哥,他从狱中出来后,有些人听闻他搭上了宇都皓这尊大佛,来投靠的他越发多了起来,大有拉帮结派的意思。

    到了去年年底,高阳漕运码头内大部分的船工和杂役,都拜在他门下,声势浩大,足足有几百人之多。大家都怂恿他成立帮派。他一直想当面跟宇都皓商议此事,可是宇都皓一直忙着军务,不便见他。

    他听说宇都皓最近在高阳城内现身,今天一大早便派了五个人前来询问情况,可谁料,这五人刚到门口便被云锦诓了去。

    现在那五个人,累的跟驴子似的,每个人都拎着一大筐的东西,跟在云锦身后,满高阳城的闲逛。

    此时的云锦已把延辉街的米铺,丝绸铺,瓷器铺,药材铺,笔砚铺,哪怕是棺材铺都逛了一番。

    这会已经到了春和大街。

    跟着云锦的可儿,开始还觉得新奇,可现在完全没了兴致,只觉得两腿发胀,她站在一家果子铺面外捶着腿。

    果子铺里,掌柜的满脸堆着笑,不停的跟云锦介绍自己的各种蜜饯,云锦挨个尝着,不时的点点头。云锦见可儿在外面,就冲她招手,对她喊道:

    “过来,你也帮我尝尝,看看那种果脯更好吃?”

    可儿听后,走进来跟着云锦挨个尝着,云锦又招呼那五个临时的怨种苦役也进来尝尝,还说谁要是遇到爱吃的,就包上二斤带回去,她出钱。

    可儿心想,姑娘真是会收买人心,这果脯蜜饯才多少钱,拿这东西送人情可真是划算。而且,这玩意一般都是小姑娘们喜欢,有几个大男人会爱吃这些。

    她正想着,便听见云锦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你帮我把这陈皮梅,糖莲子,糖冬瓜,盐金桔,天香枣,还有糖霜橘饼都装上一斤。”

    可儿有些纳闷道:“姑娘,我看你也不喜这些甜食,怎么买这些蜜饯果子”

    云锦笑着答:“有个人爱吃……”

    可儿心想,孔嬷嬷也不喜欢,她自己对蜜饯果子也是可有可无,那姑娘卖给谁?难道是宇都皓?她怎么没发现那位爷喜欢吃蜜饯果子。

    云锦见掌柜的装完,接着说道:

    “我府里每年对果脯点心用量极大,每种预计不少于500斤。

    您看,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最低价的报价,写好了,我拿回去比较,确定好了就派人直接来采办”

    掌柜的一听,更笑得跟一朵月季花一样,连连道:

    “姑娘放心,我家的果脯在全高阳都是数一数二的,就连高阳王府办宴会都用的我家的脯子,我这就去拟一份单子,姑娘稍等片刻。”说完进了内屋,让小二招呼这里。

    可儿听后,又暗叹:姑娘可真能瞎编!这逛了几十家铺子了,对每家掌柜都要了全店货物的价格清单,还忽悠人家说会来大量采办。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云锦还能做什么,她在做最基础的市场调研!在她原本的世界中,她没有任何的背景,只考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一个跨国公司的董事,经济自由且人格独立,她本打算干到四十岁后退休,环游世界。

    岂料一个梦醒,环游世界是泡汤了,直接换了一个世界,四处受人掣肘不说,还得重新努力争取一切。

    在她的观念里,永远都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不能决定,那只说明富得不够!

    现在,一个大的蛋糕摆在她的面前,她怎么能忍住不去啃上一口,高阳是整个大兴最繁华的城市,这里权贵、商贾云集,更是货物枢纽中心,这里就是商机最大的地方。

    对于云锦来说这就是送嘴的肥肉。

    她也是个勤勉的人,这一路闲暇之余,她留意着各处的风土人情,同时书不离手,翻阅了大兴的各种立法、史记、天文地理。

    现在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也已经可以完全得容易进来。

    她现在想的就是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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