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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养伤

    昏迷中的月千颜只觉自己正全身赤、裸地泡一汪冷泉之中。冷泉之水冰冷刺骨,一丝温度也无,让她浑身上下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只见身上的皮肤被泡得惨白无比,毫无血色,甚至隐隐还泛着青色。她皱了皱眉,试着轻轻抬起右手去触碰左手。只刚将右手稍稍抬起,她就发现自己的四肢极为僵硬,好像稍微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全身,窒息又难受。她心想,这副身体哪里是活人的身体,倒像是一具冰封已久刚刚融化的尸体。

    算了,她索性闭上眼睛,刚想再次沉睡,耳边竟隐隐传来说话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似真切,她本想打起精神听听到底是谁在说话,但逐渐模糊的意识她不得不放弃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再次陷入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久到太阳东升西落,然后又再次从东方升起时,月千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色纱帐,正再随着风轻轻晃动,有光线照在上面,忽明忽暗。有些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想坐起身看看,无奈四肢乏力僵硬,左肩还在隐隐作痛,她挣扎了几下都没能起来,轻声叹了口气,直到旁边有人叫她。

    “阿颜?”这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到她。

    月千颜转了转眼珠朝声音来源看去,见白无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秦大夫来。”白无正要起身去喊秦世行,月千颜赶忙喊住他:“不用,我没事。”

    许是久睡的缘故,她的声音很轻,软绵绵的,听得白无心头也一软,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想喝水。”

    “好。”

    白无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复又回到床边将她上半、身扶起,准备喂她喝下。月千颜却摆了摆手,自己伸手接过杯子,慢慢喝起来。

    杯中是温热的清水,喝起来正好,她喝完一杯,这才感觉嗓子好了些,对白无道了声“多谢。”

    白无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和我说谢字。我让厨房备了参汤,等会你喝一些,补补元气。”

    “好。”

    见她神色尚好,白无问道:“究竟是谁伤了你?”

    月千颜摇摇头,“不知道,他并未告知姓名。”

    “那可有看清他的长相?”

    月千颜又摇了摇头:“当时光线很暗,他一身黑衣,外罩着黑色斗篷,脸上还蒙着面巾,面容看不真切。我只看到他生得浓眉大眼,想必长相也是不错。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年轻,也不十分苍老,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她把观察到的所有黑衣人的特征都大概和白无描述了一遍,至于太具体的,就算她身负内力,比常人更耳聪目明,但若是对方不想让她知道,也是无论如何难以得知的。

    “能看出他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么?”

    “看不出来。”许是鲜少在江湖走动,其实她对各门各派的功夫并不十分了解,而且黑衣人若是有意隐藏自己的武功,那别说是她,就算是她师傅来了,也未必能看出来。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他的武功十分厉害,远在我之上,若不是你的人及时赶来,恐怕他早就将我杀了。”

    “他可是因为解毒之事要杀你?”

    “必是如此,他说我坏了他的好事。对了,他还说青门只是他的一条狗。所以我推断,此人就算不是背后主使,也必然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连他都出手了,这件事的背后之人肯定也已经坐不住了。”

    白无闻言神色更加严肃,他表面看是中毒在家休养,但一直没有真正歇息过,月千颜有些担心他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你暂且不要回去了,先在这里把伤养好,我让邹然把轻离和重凝二人接过来。”

    月千颜这才想起她们二人,随即便说了句“糟糕”,便掀起被子准备下床。就听白无道:“你不用担忧她们二人,我早已派人通知她们,她们现在十分安全,你尽管放心,我这就让邹然去接她们。”

    “好。你不要过于劳神,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做便好。”

    “嗯,我尽力,只是此事有些复杂,我需要安排一下。你再躺会,我让她们把参汤端过来。”

    “好。”白无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屋内一片安静,窗子开着,窗外隐隐有花香传来,让她的意识有些飘。她许久没这样歇过了,此刻神色轻松,连骨头里都透着懒意。

    她其实没怎么真正受过伤,伤到卧床更是没有过,这次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伤。那黑衣人也没讨到什么好,虽然他最后逃掉了,但瞬间承受她一身冰寒的内力,想必没个十天半月是起不了床了。想到这儿,月千颜觉得这伤也没白受,起码这段时间黑衣人是不会出来作怪了。

    她又想到了那个黑衣人临走时的衣裳下摆和鞋子,似是在很久之前,许是在她小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还有他的声音,同样听起来有些耳熟。

    师傅曾同她说,许多事情不是忘了,只是想不起来而已。若是某天遇见了,说不定就会想起来了。她一直觉得师傅话中有话,只是那时年纪小,不懂得其中含义,现在再听起来,师傅或许早知她会遇见这些人和事。

    可为何她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呢?难道真像重凝所说,她曾得过失魂症?师傅只说捡回她时是生着病的,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之前的事她想不起来。若不是来到承阳遇见这些事,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以前的记忆中确实出现过魂不归和黑衣人,那意味着什么?像现在一样,一个没有硝烟却充满杀戮的阴谋?

    月千颜越想越心惊,甚至有点不敢想下去了,因为那太过可怕,可怕到颠覆了她对这个世间的所有认知。

    这时,婢女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姑娘,奴婢来给您送参汤了。”

    思绪忽然被打断,月千颜反倒松了口气,她轻声说了句:“进来吧。”

    婢女面带微笑地端着参汤进来,问道:“需要奴婢服侍您喝吗?”

    月千颜冲她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你放桌子上吧,等下我就喝。”

    婢女向她躬身一礼,便退出了屋子。

    不多时,院中响起一片吵嚷的说话声,轻离不甘被埋没的声音远远传来,似乎还听到邹然一直在说“慢点慢点,姑娘在休息”之类的话。月千颜嘴角一抽,但刚刚那种可怕的思绪散了大半,心中更是欣喜。

    轻离转瞬推门而入,向月千颜扑来,眼圈通红,眼中含泪,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爱的模样。月千颜见状噗呲一笑,打趣道:“轻离大管家这种神情,我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等我想想词儿啊。”

    见月千颜还有心情打趣她,轻离泫然欲泣的表情转为欣喜,“姑娘,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你可吓死我们了!”

    “哎,你可别这样说,把我说得跟女金刚似的。”

    轻离闻言嗔道:“姑娘!”

    一旁的邹然见众姑娘宣泄完毕,便说道:“月姑娘,你们先叙着话,我出去安排一下。”

    “好,劳烦了。”

    邹然走后,轻离赶忙坐在月千颜的身边,摸摸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月千颜理解她心中的担忧,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重凝走到轻离身后,问道:“姑娘,究竟是谁伤了你?”

    “是一个黑衣人,四五十岁,武功极高,远在我之上。”

    “姑娘你武功已是不弱,江湖中能胜你的人不多,此人说不定是哪个门派的长老或掌门。”

    按照近期发生的事情来看,月千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青门。但她很快就否定了猜测,因为她提到青门时,黑衣人露出一副不屑的嘴脸,若是青门门主的话,定不会这样瞧不起自己的门派。不过就算他不是门主,肯定也与青门门主相识。月千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青门,将此事和之前自己心中所想同青门门主问个明白。

    月千颜道:“嗯,你的猜测有道理,不过江湖中门派众多,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还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很难猜测此人是何门何派的。不过他被我的玄阴内力所伤,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轻离平静了一下思绪,说道:“姑娘,我来的路上听到很多人说,之前中毒之人多的时候,又有很多流言传出,也是说些什么今上无德天降惩戒之类。自从你教给大夫们解毒方法之后,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现在城中百姓都感念朝廷和鬼药堂,咱们最近的生意可好了!”

    难怪黑衣人亲自出马,原来是阴谋被戳破,撕破脸皮了,月千颜如是想。不过她喜欢听轻离念叨这些,因为她在说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会很丰富,就算是极其糟糕的事,被她讲起来似乎也都变得不那么糟糕了。

    待轻离讲到口干舌燥,重凝才开口提醒:“好了,你讲了半天了,我们出去吧,让姑娘好生歇息。”

    轻离点头,对月千颜道:“姑娘,那你先休息,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月千颜道:“我没事,你们这几日想必也是提心吊胆的,都去歇着吧,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叙话。”

    二人都点点头,前后脚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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