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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安东蚕丝乡置纺器,习锦绣方寸线织天机。

    第七回:游安东蚕丝乡置纺器,习锦绣方寸线织天机。

    回乡路上,赵老头换了条路走,言说此条路路过安东城,路程是一样的,白姑娘也能多看些不同的景色。安东城生产丝帛刺绣织物,瓷器也是一绝。可以买些回去带给亲朋好友。

    衍望心里惦记着衡云,不过路途一样也就不计较了。

    快要入夏,天气渐渐热起来,衍望带的衣物也有些厚了。确实想去买两件新的丝帛衣服。

    进入安东城,游人有些不同,多是送货往来,更有南国客人,口音不同,煞是有趣。但南国商人较为谨慎,也不得过多攀谈。

    安东城是从前唐朝设立的安东都护府,取东部安宁之意。与锦城相比,这里更气候宜人些。看见路边逐个摊子卖红莓果子,便打听起来。原是此处特产,遂买了些与赵老头品尝,色泽丹红,芳香浓郁,酸甜适口,果真爽口。从来没吃过的,倒比自己终日爱吃的荔枝更稀奇。沿海的地方与旁的确实不同。

    安东城的丝织街闻名遐迩,过往商贾甚多。有南国的商人运输南国的丝帛到此倾销,也有来此处进货的。还有南国的娘子,来此处开课,教人刺绣织布。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

    看见一处牌匾不同,商铺名曰“词秀坊”,以为是作诗填词的风雅居所,遂踏步而入。看见一个红衣锦绣娘子在其中,对着一众外国商客侃侃而谈。店内陈列丝帛锦绣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更有开课教习、招收学徒的牌子立在里头。

    衍望看遍了织物,仔细端详那个红衣娘子。生的瓜子脸、尖下巴,嘴似樱桃、眼如桃花,胭脂腮、青黛眉。头上簪着青鸾凤凰钗。手上戴着祖母绿扳指。口若悬河、巧言善辩。对着一种客人应答如流,不显露任何怯色。娘子大约也就二十几岁,看着比自己的禾王姐姐年轻些 ,却是神情老练、语言夸张。

    红衣娘子应答完了一众商客,引到了账房处,敲打算盘如飞。少倾出来,对着衍望拱手。

    娘子:“这位大人,词秀坊单卖之处在阁楼之上,有裁缝和预备衣样。”

    衍望知道,自己不像进货的。

    衍望:“在下以为,此处是诗词唱和之处,不想却是会错了意,理解误了匾额。”

    娘子豁然一笑:“大人不知,匾额乃是鄙人名讳。”

    衍望:“原始如此,掌柜名字很是风雅文秀。”

    娘子摆摆手:“非也,鄙人名叫林辞绣,辞是告辞的辞,绣是刺绣的绣,家母不擅文章,起了这个名字。却是有辞绝刺绣之意,不宜作为匾额。所以店名改做词秀,一来二去,大家都以为鄙人名为林词秀。大人第一次到访,实在失礼。不如到楼阁上挑选,鄙人为大人斟茶。”

    衍望:“多谢林娘子,在下倒是想询问这开课教习、招收学徒之事。”

    林娘子神色微微变,“哦?大人家何人想学?还是大人也有意开设店铺?”

    衍望:“非也,只是人在京城,觉得考功名无望,想学门手艺罢了。”

    林辞绣挑眉:“原是如此,大人此番才学,若是学习刺绣实在耽误。我这里有一样巧物,倒是适合大人带回京城,也是举业持家的好物件,来日就算不考功名,也是有营生养活自己与家人。”

    衍望觉得她在敷衍自己。

    林辞绣:“大人无需鄙夷,定然是能令大人惊奇,不虚此行的神物。安东虽是小地方,但是这东西绝对是京城里没有的。”

    林辞绣引了衍望到后院,在一个僻静之处有一道上了锁的门。林辞绣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开锁进门。

    衍望:“这东西···我确实没见过。”

    林辞绣一拍衍望肩膀:“那可不是!我林掌柜说的话当然靠谱!实不相瞒,这是鄙人的最新发明!不用工人的纺纱机!这个机器可不一般,不用掌握纺纱技术,只消一个有手的人操作即可。纺纱速度极快,一台机器可抵得上一班子纺纱工人!”

    衍望:“你发明的?”。九儿只觉得这个女人像个奸商,并不认为她能发明出这个东西。

    林辞绣:“那当然了!”

    衍望歪着头,一脸鄙夷。

    林辞绣:“当然了,也···不能说全是我发明的。乃是南国黄道婆的三锭纺车,经过在下改造,更加精密,不必擅长纺纱即能操作。”

    衍望:“那你,给我操作试试。”

    林辞绣摊手:“这演示得有演示的价格,宝贝还未示人,您可是头一个!”

    衍望:“这就开始收我银子?”

    林辞绣:“瞧您说的,看戏还得买门票呢,这个乐子您在别处可找不到!只要十文钱,绝对实惠!”

    衍望无奈,所幸十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掏钱于她。林辞绣拿钱在手里数了数,装在了怀中荷包里。荷包是碧绿真丝绣了金蟾吊铜钱的,上面坠了玛瑙。

    林辞绣一番演示,果真是效率极高,制丝极快。不消片刻,纱就肉眼可见地被纺织了出来。

    衍望:“这···可是一般的制纱是什么速度呢?”

    林辞绣:“您不是想学门手艺么,想看制纱,您交了学费便可。制纱、刺绣、纺线一条龙教学,保证是南国的绣娘授课,童叟无欺。三天出徒,附送各式纹样丝线。”

    衍望:“这么快?我非急功近利之人。”

    林辞绣:“这快有快的教法,慢有慢的教法,您若是一次学不会,终身包复学。况且,您学这个也必然不是为了当一个绣娘的,谁想一辈子给人打工呢!只要您稍微了解了人工的工艺,就会知道这部纺器有多么神奇!只消量产,就能在京城里开一个大班子,流水银子这个数,绝不成问题。再说了,就算不成,您在京城开个中转铺子,专门销售我词秀坊的丝绸刺绣,也是前途无量啊!”

    拍了拍衍望的肩膀,可衍望只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诈骗了。

    衍望:“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林辞绣拿了柄牡丹刺绣的扇子,在胸前扇呼着。

    “您瞧瞧您瞧瞧,误会我了不是!这一般的客人我怎么会拿这个出来!大人不解风情!这学徒班子也不是万金之数,大人不必畏惧。一般的学徒我们只收这个数,只是需要在此劳务当绣娘至少两年而已。若是不想在此务工,就得这个数,算是个学费累加而已。况且咱们赠送的样品就值至少这个数!怎么不经济实惠!”

    衍望眼睛半眯着看她,从来没有这么活灵活现的奸商,不过她看得准,自己确实是个大客户。“你把数说准了。”

    林辞绣眼冒金光:“那是自然,绝无附加费用!”

    衍望:“说好了,我赶时间,回家还有事呢。”

    林辞绣像小狗狗一样疯狂点着头。

    此后三日,衍望就在此处修习刺绣纺织,卯时晨起,夜里也点灯熬油学到亥时。辛勤苦学,倒是比读书积极。并无其他原因,只是觉得这门手艺确实能换钱尔尔。这里的绣娘不过几年就能添置房产田地,衣食无忧。确实是门好生意。

    也是这几日的学习,衍望才知道,原来那台纺织机确实不是砸她这个冤大头,着实不依赖工人,效率极高。若是真大肆使用开来,确实会让许多纺织娘子失业。

    第三日晚,林辞绣做东,在酒楼宴请衍望,一桌海鲜让衍望开了眼。

    蛏子、大虾、虾爬子、蛤蜊、海参、螃蟹、象拔蚌、鱼籽汤、带鱼、黄鱼、海鲋、龙利鱼等不胜枚举。只是衍望不喜欢剥壳、也不喜欢鱼刺,就指着海参和鱼籽下筷子。

    酒过三巡,二人频频碰杯。

    林辞绣:“白姑娘,这回可不说我砸你了吧?”

    衍望红着脸,摇头晃脑地摆手。

    林辞绣:“只是这物件刚刚做出来,我现下也不能把唯一一台卖给您。我看您只加了一辆马车而来,不如这样,我再将此物改进改进,回头稳妥了,再做一台给您寄到京城府上,如何??”

    衍望一拍桌子:“甚好!”

    林辞绣哈哈地笑,“白姑娘,我看得出来,您是世家子妹,家中有几个呢?”

    衍望:“唉,不成气候,只有我一个。”

    衍望虽然酒醉,却也防备林辞绣,怕说自己行在第九,被她猜出来。

    林辞绣:“那姐姐不考科举??”

    衍望:“哪里不想?不是那块料罢了!”

    林辞绣:“诶——白姐姐切莫如此鄙薄自己,这几日听您口吻就知道是读书人。我自由在这刺绣场里长大,不擅长文章,家母亦是绣娘。我自商贾之身视之,这台纺纱机还是得有名号,要既响亮、又能让人心生仰慕,一叫出来就朗朗上口。还得白姑娘赐教。”说罢拿了酒杯,放低了杯口和衍望碰杯。

    衍望:“这还不容易?能起的名字多了,其实叫你的名字不更好?让人一听就是你的纺器。”

    林辞绣:“白姑娘不知,我有意把这纺器分离出来,另立名号,再单独开一家铺子。这样分别出来,也能各自有账,银子不乱,才能买卖有算。”

    衍望:“那···你既然如此说,我也不说服你了。我看,不如叫——”。衍望用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字,林辞绣凑近一看,上书「真拟机」三个字。

    衍望:“真真拟作人手也。”

    林辞绣眨着眼睛,思量了片刻:“白姑娘确实才学,这名字朗朗上口,浑然天成,更显得机器所纺之纱,和工人所织一般。愚姐拜谢。”

    衍望拿着酒杯端详,成色似乎并未见过。

    林辞绣:“这瓷器乃是我安东城的特色,别处自然没有,这几日姑娘尽在修学,没有四处逛逛采买实在憾事。辞绣备办了一众陶瓷,来日给姑娘寄到府上,放心,会比纺器更快到。还有几件真丝衣物、刺绣霓裳,一并寄到府上,还望白姑娘不要嫌弃。”

    衍望:“你这奸商,怎么如此客气,我来日可未必行这一行。”

    林辞绣:“这可是和我见外了,辞绣广结商路自然也广交朋友,白姑娘切勿如此担忧,我林辞绣行商多年,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衍望:“那我可不推辞了,毕竟你那真拟机可价值不菲,相比利润算在里头,我也就问心无愧了。”

    清晨,衍望穿上了林奸商准备的青色丝帛纱衣,虽是数层,可是轻薄无比、凉爽万分,果真是极品。显得衍望仙气飘飘,恍若仙女妃子,神采斐然、仙泽缥缈。

    拜别了词秀坊,驾上了马车,往京城边界的弘福山赶路。

    路上又听得赵老头唱四海调。

    “钓上来几对金丝鲤,钓上几对大嘴粘打来这鲜鱼那个长街卖,买些个卤虾豆腐干。这渔翁吃酒那就酩酊醉,渔婆那个吃酒那就醉疯癫。渔翁按住那个渔婆打呀,打的渔婆乱叫唤。”

    “我又往岸上送二目,有一些个女子洗衣衫。棒捶打的是浪花响啊,一打的水珠上下翻。湿了小奴家的乌云鬓,湿了三寸那个小金莲。这湿了乌云鬓发还好办,这湿了绣鞋我可怎么穿。佳人这一见心好恼,棒捶撇到河里边。今年发下来年恨,从此不来河边洗衣衫。老仙这迈步前走呀,大街不远在面前。这长街以上也有老来也有少,也有女来也有男也有穿青褂着皂,也有穿绿配着蓝。这穿红褂皂这是裙衩女,金簪男。也有骑马坐着桥,也有推车担着担。老没错言。骑马坐桥修来的福呀,推车那个担担命里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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