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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权宰相怒砸纺织机,寒心皇女泪洒抛笏板。(上)

    第十四回:弄权宰相怒砸纺织机,寒心皇女泪洒抛笏板。(上)

    回到了王府里,心情惴惴难安。手里悄悄攥着壶关郡王给的一包毒药,藏在袖子里不让人发现。踹开了王府的大门,眼神狠厉地径直往里头去。后边有一个侍卫一直飞奔着跟着衍望,一步也不肯松开。

    莲华芍华见了衍望十分欢喜,问候着主子去哪里了。

    衍望:“月氏槐呢?”

    莲华:“主子,月氏总管去封地勘察了。”

    芍华:“主子,您这是去哪了,奴婢担心死了。”

    衍望:“封地?她去辽阳府了?”

    莲华:“对。”

    衍望:“什么时候走的?”

    莲华:“您走了没多久,她就走了。还说不用出府找您。大约半个月您就回来了。”

    衍望:“这个狗东西!”

    忽地,衍望感觉肩膀上有人狠命拍自己。回头看,是刚才一直追着自己念叨的女侍卫。她热切地搂住自己的脖子,和自己勾肩搭背。

    “老九!”

    “你是何人?”

    “我???”

    芍华一把抓住她,“都跟你说主子失忆了,你怎么给忘了?”

    “对对对,没记住,主子,您怎么把我都给忘了!”

    衍望:“你是····”

    只见这个女子面庞宽阔、举动夸张,身形高大、体格健硕,着一身紫色胡服,配着束腰蹀躞带,袖口处拿绳子扎紧了护腕,两只手拱扶抱拳。

    “在下唐王府精兵护院总领兵,秦江雪!”

    看得她这幅样子,不禁笑起来。

    衍望:“你这样子,别人以为你在拜主公。”

    秦江雪:“臣下就是在拜主公!”

    衍望:“我何时成了你的主公?”

    秦江雪:“我秦家世代忠良,为国尽忠,沙场效力,如今拜唐王,当然是在拜主公了!”

    衍望:“那你怎么只在我府上尽忠呢,怎么不去沙场效力?”

    秦江雪:“咱俩一起长大呀老九,以前我也在沙场的,直到您开了府,我才到府里任命。”

    衍望:“原来如此。”仿佛懂了为什么会这样,这秦江雪应该是派来防止宗庙人把我抢走的。

    衍望:“之前为什么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

    秦江雪:“奴才一年多前回家探亲,回来之后看您昏迷着,因家中有事,又回家了。”

    衍望:“家中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秦江雪:“唉,主子,我没守护好你,也没守护好您的小爷!”

    衍望:“我何时有小爷?”

    秦江雪:“原本,我家里想把家弟秦江霰嫁给您做公子,皇上也有这种心思,但是家弟···家弟一年多前离家出走了!”

    衍望:“那找到了吗?”

    秦江雪坐下来,腿叉得很开,两手拄膝盖,感叹了一会,拿手嘭地拍了膝盖一下:“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九,他,他跟别人私奔了!”

    莲华:“什么?有这样的事?!”

    芍华:“快说说,是什么人这样拐他?!”

    秦江雪:“一个南边边境地区的女子,要带他去南国,在边境被显王托人查到了。一年前诊治时,在医馆遇到那个女子,就疯也似的迷恋住了,说什么都要和她在一起。那个女子想自证自己非他不娶,要带他去南国,过一夫一妻的生活。”

    衍望:“那你见到他了吗?”

    芍华:“想证明这个,哪里用非得去南国,只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出来不就行了吗?何苦要大老远奔走去南国呢?”

    秦江雪:“那个女子全部身家也没几两,说在南国有亲人,可以去投奔,两个人开个医馆生存。南国男尊女卑,说去了之后只能秦江霰纳妾,她不能找别的男人。”

    芍华:“去了只怕活都活不下来吧,她在那头有亲人,小秦公子可没有,万一受了什么委屈,无人倾诉、无人救护他啊!”

    秦江雪:“我们举家去边境看了他和那个女子,唉,两人什么都有了。”

    衍望:“有什么了?”

    秦江雪:“什么妻夫之实都有了。”

    衍望:“那女子怎么说?”

    秦江雪:“因着两人什么都发生了,家母说,可以同意两人在一起,念她家境艰难聘礼也不要,只是必须留在宁国京城,她两人想开医馆也给银子开,位置都任她挑选。只是绝对不能离开宁国。可是那个女子非不愿意,还是吵闹着。说秦家人都不懂秦公子想要什么。”

    衍望:“那小秦公子想要什么呢?”

    秦江雪:“谁知道啊!小时候要练武术给练武术,您小时候是他当过您一段时间的护卫啊。后来长大了,男女有别,给撤走了。长大了也是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不应的。那次去,只说自己非她不嫁,还说···”

    芍华:“说什么?”

    秦江雪:“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他说即便皇上赐婚,他嫁给了亲王,也不能做主夫,只能从公子做起。好了能封个庶夫人侧夫人罢了。即便当了正经的夫婿,也终归要和别的男人一起服侍妻主。但是那个女子,只要自己一个,为了自己敢带自己去南国,宁愿冒着我会纳妾的风险,也要去。这种安全感,是别的女子给不了的。”

    衍望有些寒津津,因为自己并不想娶公子。

    芍华:“哟?去了南国就是好了,就是有真爱了,就是安全感了??他们去南国身无分文,活不活得下来都未必,那个女子若是医术高明,哪里会没有几两银子,家里的亲眷就真的能接纳小秦公子吗?那南国的女子也是要嫁出去的,她们家人,能接受得了一个男子上门来,进家门居住做夫婿?没有聘礼嫁妆就和自己家女儿在一起?”

    莲华:“他们去南国风餐露宿。在宁国哪怕不嫁人,在秦家都养尊处优,且这世上哪有比唐王主子还好性情的女子,在王府里做个公子每年俸禄都有多少。去了南国,那个女子是有家有亲眷,万一哪天把小秦公子甩了,又回不来宁国,秦公子该怎么办!”

    秦江雪:“谁说不是呢,可我这倒霉弟弟,宁可一路上饿着、颠簸着、处处躲藏,也要跟人走。说她给了他从来没有的尊重和爱。宁为爱情奔走。也不愿意躲在囚牢里面一辈子。”

    衍望:“那后来呢,回来了吗?”

    秦江雪:“求了显王派了一堆人,给押回来了,家里在纠结,要不要告官。唉,不知道是伤了什么阴骘,竟然家门里出了这种事。家父愁得白了头发,还找人回家看祖坟是不是有问题。”

    芍华:“哈哈哈哈,祖坟,那看完了吗。”

    秦江雪:“看完了,一通调风水,唉,现在江霰在家里还是不吃不喝,说若是高官,他也不活了。”

    衍望:“那你家打算怎么处理呢?”

    秦江雪:“现在还僵持着呢,每个几日得放那个女子出来和他见面,不然就闹起来。家母觉得,她俩就算是成亲,也不会老实,肯定会撺掇江霰再去南国。但是也只能把他们留在家里再说,已经有了妻夫之实,家弟哪里还能嫁给别人,这在宁国实在是无法见人,闺中的男子,和外面的女子私定终身还私奔,传出去笑话死人了,也不能指给别的女儿,要么家里养他一辈子。要么只能想办法把他俩养在身边,一直看着。可江霰会武功,那是人轻易看得住呢。”

    衍望:“为什么不能指给别的女儿?”

    秦江雪:“主子,这么说您还愿意接受江霰了??!!”

    衍望:“我对婚娶之事不感兴趣。”

    秦江雪一下子没了精神,颓废地呆坐在那里。

    莲华:“主子不知,在宁国,男子的贞洁甚为重要,而且闹出来这种私奔的事情,是断断不会有女人接手了。哪怕是年迈贫困的女子,也不会要这种男子。若是成亲之前,与女子私定终身,还有了欢好之事,更是非这个女子不嫁了,若是女子不要,男儿也会被母家逐出家门。伤风败俗之事,哪里容得了。男儿命苦,只盼有个好妻主能恩爱相守,若是跟人私奔,通常也不会有好下场。秦家还算是比较高门的家族,能养着儿子一辈子,若是寻常人家,男儿一辈子不嫁人,收不来聘礼,会被母家骂死的。”

    衍望:“骂什么?”

    莲华:“左不过是赔钱货,小银建坯子之类的。”

    芍华:“大莲子,你怎么说骂人的话都这么文绉绉儒雅?”

    莲华:“主子面前,哪里能说这样的话。”

    衍望:“真是可怜,那两人就非去南国不可吗?”

    秦江雪:“近来也有些松口,母亲也在看周围有什么铺子能收购进来。给她二人一个营生,明年挑个好日子完婚。唉,主子,真是可惜,我一直以为他能嫁给你,这样我在这唐王府里还能忠孝两全,又能伺候您又能看着弟弟。没想到啊,竟然出来这样的事情。小时候您二人玩在一处多和合。”

    衍望:“我不记得了。”

    秦江雪:“您五六岁时,和他一起玩水,把学堂都淹了。”

    衍望:“我这么淘气?”

    秦江雪:“不至于淹没了,就是弄得地上到处是水。”

    衍望:“五六岁的事情,便是我没有失忆,也会不记得了。”

    芍华:“主子,秦公子小时候白白净净,面容娇好,跟您站在一起真是一双璧人。如今只能嫁作她人,真是可惜了。”

    衍望:“有吗,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就算记得,我也对成亲这件事不感兴趣,有何遗憾呢。”

    莲华:“幼年之友,如今劳燕分飞,当然遗憾了。不过主子,朝中还有大把的公子等着您呢,皇上一定给你挑好的指婚过来。”

    衍望:“我不懂这有什么遗憾,人各自有各自的命运,为什么要干涉他人因果呢。不过,秦家出了这样的事,的确令人感慨。这时代男儿竟然这样苦。我也不想,有男儿到我府里来,天天盯着四方的墙,耗费光阴、熬完一生。”

    莲华:“主子,能嫁到唐王府,是男儿的福气。男儿若是嫁不出去,会被母家责骂。若是嫁出去,也要看妻主的脸色,要操持家务,相妻教女,若是没有女儿,更要被妻主责骂。怎么会有好日子过。若是到唐王府来,养尊处优不说,主子这样好性子,怎么会亏待他们。”

    芍华:“是啊主子,别的家里,若是生不出女儿,男人哪里有尊严,天长日久,总会纳侍人进来。且年纪渐渐大,身体也不行了,体力上满足不了妻主的愿望,便是日日吃药进补也无用,只能眼看着妻主在外面眠花宿柳,或者纳侍人侍宠进来。不好的,还要和侍宠一起服侍妻主,哪里有尊严。”

    衍望:“这些话我听着伤心,罢了,江雪,你家里若是有什么能帮的就告诉我。若是家中有事要忙,也尽管去吧。”

    秦江雪:“多谢主子,只是如今皇上发了狠话,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您身边保护您。”

    衍望眼神低落,自己已经接二连三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许秦江雪领兵,能对抗宗庙的人马,也许又会有其他的事情耽搁,让自己再次落入宗庙的魔爪。男儿在这个时代可怜,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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