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重见天日倾尽四座才，牡丹国色难掩九亲王。（一）

    诗曰：

    争功利文人相轻，求曲直英雄相惜。

    点锱铢虚名易得，数典狱知己难觅。

    县令奶奶走到外头，遥遥看着县衙门口聚集的一堆书生。又是烦闷又是嫌弃。烦闷这么多人来闹事，又都是懂法律的书生，比不识字的乡野村妇难缠得多。嫌弃的是这些书生看打扮都是贫困之人，没有一个是看起来富庶，有钱可掏的。

    县令：“这是怎么回事？”

    小卒：“这些书生都是素日里，做讼师谋生计的寒门学子。听说宋书生和书童被抓走了。特意来求告的，求放过宋书生，还求见宋书生一面。”

    县令：“真是胡闹！胡闹！”

    师婆：“奶奶您···可是要叫衙役们把她们轰走？”

    县令：“刚才没轰走吗？”

    小卒：“属下们方才已经哄一回了，可···”

    师婆：“奶奶，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出动衙役们，带着刺刀出去，料想都是赤手空拳的书生们，肯定能摆平。”

    县令：“你知道这儿离皇城根多近吗？万一被皇上，被谭将军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本官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师婆：“这···那不如···”

    县令：“你再进去一次，问她俩招不招认。本官先应付应付这群书生们。把她们放进堂内，本官也看看她们有什么话可申诉。”

    小卒：“是。”

    一众书生们拥拥挤挤在堂内，左一句右一句的之乎者也，听得县官奶奶头疼。抚额叹息，又偷偷看着师婆有没有过来，赶紧解救自己。一面又想着怎么和那位大人交差。县官也不是不知道书生们说得对，毕竟自己也是打那时候来的。可是对错是一回事，利弊是一回事，比起一个书生的性命，还是自己的仕途更重要。

    终于听的厌烦至极，叫停了她们，言说已经记录在案，今日还有要事，又将她们哄了出去。一群书生又挤在了县衙门口，惹人驻足围观。县官看见这么多子民关注，觉得脸上甚是挂不住。便要人赶紧去催师婆。

    “她已经招认了，你不招，可就要自己坐牢。”

    “不招。”

    “她已经画押了，你不写，可就要自己坐牢。”

    “无话奉告。”

    她踏步走出牢门，狱卒把她身上的夹板与锁链都解了。外头的阳光刺眼得很，一时用手遮住了眼前，从缝隙里眨眼睛偷偷看太平年。

    听见身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回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杏眼扑朔而明媚的笑。

    她感觉肩上被她拍了一拍。

    “哟，老宋，你还没死呐！”

    她跟着轻轻笑，“人世间是个莫大的监狱，哪里见了天日就是脱离了牢笼？”

    二人走到了衙门正门，见都是平日相聚的书生们，一时惊异。书生们见了她们两个被放了出来更是惊喜万分。宋玉拱手跟她们道着谢，不像是刚出狱的囚犯，那来往逢迎欣喜劲儿好似得了状元一般。一声声“感谢救命”、“多多照应”不绝于耳。

    走到了尽头处，有一架黑色的马车停驻，马车下有一个车妇。

    九儿正是奇怪，忽而看见宋玉突然尴尬地笑起来，“嘿嘿，莫非···”

    车妇：“大人叫奴婢来接您回家。”

    宋玉：“她已经知道了？是她动了关系？”

    车妇：“原还没，只是派遣奴婢来打听消息。大人说了，小姐您这样的性子，关上几天才好，也省得她来教训您了。”

    宋玉用手挠着头，“嘿嘿嘿嘿嘿，她还是这么乐观。”

    九儿：“老宋，这不会是你家里的车吧？”

    宋玉：“你跟我回我家洗漱一下吧，不然你这样子回了家，被家里知道了再说你。”

    盛情难拒，便跟宋玉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