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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缠明仁太傧行令,国事恼太和皇帝改律。(二十五)

    第三十一回:家事缠明仁太傧行令,国事恼太和皇帝改律。(二十五)

    穿了身素布衣服,和宋玉飒若到了史家书局。宋玉假说自己有出戏文要发表,与那人员攀谈,衍望和飒若环顾四周,想找出些线索来。

    这书院并不大,看起来也有些年岁了。外墙的青石有了些风化的痕迹,室内的陈列也朴素得很。根本不像是这些年来出版了那么多精彩卖座戏文的样子。

    书局的店主神色慈祥地和宋玉聊着天,好似在养老一般,极富有耐心地听着宋玉将她胡乱编撰的故事。好在,宋玉是个编瞎话不脸红的人,她说出的故事哪怕是刚刚编的,说得也像真的一样。

    “名字么,暂时叫做《水阔鱼沉何处问》,不过我自己思量了一下,似乎叫做《问鱼》更为简洁、朗朗上口一些。这故事说的是商贾世家、富可敌国的权家的三小姐和一介花柳街卖唱陪酒的小倌之间的爱情。可以说,也是一出救风尘。救风尘,老板你知道的。”

    老板听见这个,眯起眼睛笑笑,似乎更加感兴趣了。

    “那这个小姐叫什么,怎么爱上的陪酒小倌呢?”

    “这可以说,是问到点儿上了。这权家的三小姐,裴夜珠——”

    “诶,您记错了?权家的三小姐怎么会姓裴呢?”

    宋玉拿着扇子在掌心使劲敲打,“所以说——这卖点看点就在此处啊!!!老板你不知,若一相识,就知道那是富可敌国的权家三小姐,有什么意思。开卷考试,考个什么劲呢。这样些,和外面烂大街的戏文,有什么两样!”

    老板又笑笑,似乎被迷住了。

    宋玉抖开扇子摇着,“这初次相识时,只知道是个小姐儿,出手还可以。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意思,可是都没觉得那是真心相爱了。那个男儿,名唤楼问鱼,花名叫做小鱼。”

    老板:“这奇了,似乎有些学问。”

    宋玉:“啧啧,还得您慧眼!这可是大有学问!小姐儿听了他的花名,便信口吟道:「水阔鱼沉何处问」。这少年大为震惊,惊叹小姐的才学,但是也以为花柳街遇不到好娘君。小姐儿做出了放荡不羁寻花问柳的样子,少年虽然倾心,却知道自己不配相许。偏偏,这小姐就想包个清倌儿,便写了契约,要一个月,要他清白的身子。”

    老板:“那一个月后呢?”

    宋玉:“两个人在这一个月里,萌生了感情,可谁也没意识到。少年以为裴小姐是个浪荡轻浮人,不会钟情与他,两个人只是鱼水,虽然新生爱慕,却知道自己不配。那裴小姐,以为心里的喜欢,只是喜欢他的娇媚皮囊,不是真心喜欢。两个人就这样,时间到了,就散开了。”

    老板:“那后来呢?”

    宋玉咬着牙,她完全不知道后面怎么编,她敲着扇子,做出故弄玄虚之状,一边悄悄看着到处查看的九儿和飒若,硬着头皮编起来,“这裴小姐,被人发现,原来就是隐姓埋名的权家三小姐!”

    老板:“哦?!”

    宋玉见老板惊奇,便得意道:“这是商贾上的竞争对手发现的,就想诋毁权家的名声!”

    老板:“有商贾斗争?新奇!”

    宋玉:“对家姓雷,雷家还找画师画了二人的交1欢1图。在坊间广泛流传,这三小姐,让权家沦为了笑柄。权家的家主,老太太大怒!声称,将裴小姐裴夜珠赶出家门!裴夜珠流落密州,一个人郁郁在海岸过活。这时候——!”

    老板被她的手势吸引,没注意到九儿和飒若已经悄悄进了后门。

    宋玉:“这时候,曾经的楼问鱼,小鱼倌儿找到了她。且说,这小鱼倌儿,自从在裴小姐那赚了一个月的钱,还上了家里母亲所欠的赌债,一个人置办了田庄,独自耕耘,金盆洗手不干了!辞绝欢乐场!此身唯独服侍裴小姐一人!”

    老板鼓起掌来,“哎呀呀,真是花柳街的贞洁烈男!”

    宋玉得意洋洋,“这一心痴情付与了裴夜珠,听闻她被母亲逐出家门,身无分文,他一心挂牵,所以连夜赶到了密州海岸,声称要用田庄所赚的小银子,来养着裴小姐!”

    老板越听越入迷。

    宋玉:“这坊间纷传,千金易得,痴情娘难求。这小鱼倌儿去急着找裴小姐,裴小姐却千方百计地赶他走,说自己宁可饿死街头,也不要他救济!”

    老板惊叹。

    宋玉:“谁知,这小鱼竟然不走了,天天跟着她在街头讨饭。一跟就是数月。数月间,二人死生相依,真真成了人间眷侣!二人的故事也感天动地。权家三小姐的名声一下子好转,被母亲接回了家里。操办婚事,终成好事!原来,这权家老太太,将裴小姐逐出家门,只是想挽回家族名声,不是真的驱逐,裴夜珠也配合老太太演绎这场戏。裴夜珠不知道这风月场合的男儿是不是在演戏,就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考验他。谁知,那小鱼是真的爱慕她,愿意和她过辛苦日子!可叹!”

    老板连连鼓掌,“哎呀呀,这位书生您讲的这故事真是奇绝,想必,写出来必然卖座!假以时日,您的名气,可以压过扇子骨姐姐了!”

    宋玉:“扇子骨?”

    老板:“是呀,《媖媖传》那些戏文,都是她写的,反正京城里有名的戏文几乎都是她老人家写的。”

    宋玉:“那···可否引荐一叙?”

    老板皱眉摇头,“见她,可难。连我也没见过一次呢。”

    宋玉惊异:“您也没见过?那她是如何被贵院挖掘的呢?”

    老板:“我呀,不是真的老板,只是个书记员而已。这些事情,都有后头的老板操持。不过那扇子骨姐姐也是很奇怪,每一回来,只有手稿,从不见她的人。”

    宋玉:“那《银盏菊》呢?”

    老板的眼色一下子变了,“哎哟,姑娘,这是禁书,可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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