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花开的季节,它沿路绽放,岁月缓缓,令人向往。

    楼下流浪的小猫嗖的一下钻进花丛中,再悄悄地冒出头来。玩一会儿,晒着太阳,懒洋洋地挠痒。

    三月,有折不完的柳,织不完的丝,赏不完的花。还会遇到一个特别的人。

    屋里的孩子窝在摇篮床上,徐妈妈拿着拨浪鼓在孩子面前轻轻晃动着,发出嗒嗒地声音。小孩咯咯地笑着,小手胡乱的挥动着,徐妈妈面容慈祥。

    林觅回家看见这温馨的画面:“表婶,你来了。”

    “回来了,吃饭了吗?”

    林觅把挎着的单肩包取下放在沙发上,走到小孩旁边说着:“吃过了,要我抱他走走吗?”

    对抱小孩这件事,林觅还算熟练。

    “没事,上了一天课也很累,我包了点饺子放在冰箱里了,你放学回到家下着吃,老吃外面的东西,不好。”徐妈妈看着这个纤细的孩子道。

    “好。”林觅上楼去拿新买的衣服,下来把袋子给徐妈妈,“这个是前两天买的,你拿回去试试,应该合适。”

    徐妈妈把袋子放在沙发上,“这不是乱花钱?以后上大学,工作,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她语重心长道:“父母不在了,但我也做不了什么,接下来的路都得靠自己啊。”

    这件事情对一家人都很沉重,但林觅的情绪很淡,她不想欠任何人,所以买了衣服。

    “嗯。”

    徐妈妈每个月总会过来住两天,也会带足小孩用的东西,晚上,把小孩哄睡后来到林觅房间。

    “觅觅,明天过星期,你准备做什么?”

    林觅正在吹头发,关掉吹风机,她拨动着头发,打开门。林觅想了一下:“早上会去看花。”

    这个时候不是最佳时间,但她是想妈妈了。赏花是林觅妈妈在世时很喜欢的事情,也成了林觅思念的方式。

    “好,明天上午你叔叔也过来,我俩去趟超市,做好饭你回来正好能吃。”

    林觅心里有数:“那就是中午一起吃个饭,你们就回家了?”

    徐妈妈说是。带着孩子两边跑也很不容易,林觅理解,尽量不会过多打扰

    晚上林觅画完一整幅画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人总是充满第六感,也许明天因为妈妈的原因,林觅心绪在不断紊乱。

    温天的早晨,凉爽的和风,吹动摇曳,它随着去寻踪觅迹。

    来到公园里,看白鸽起舞,乱石分布,花海盛开。

    林觅默念:妈妈,我都替你看到了。

    她拍下一张又一张照片,再次选了一个很好的角度,细细琢磨,按下快门。她走在鹅卵石的地面上,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脚步慢慢停下。这儿出现一个闯入镜头的少年。拍到了侧脸,可以看到嘴角噙着坏笑。

    林觅的第一感受,还挺好看的,她保存一切美好的事物与人,于是这张照片就这么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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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觅的座位一直都是最后一排,她很喜欢这个位置,无聊的时候可以做任何事情,老师很少注意到。

    老饶转了一圈班级后,站在后面,对林觅说:“你出来一下。”

    林觅跟在老饶后面,两人站在走廊边上道:“咱们班要转来个新生,这肯定是要做后面的,你是想坐原位还是给你安排前面坐?”

    如果坐在原位,那么接触是少不了的。老饶了解林觅的家庭状况,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是英语不错的学生。难免会照顾几分。至少在他看来,坐在前面学习效率会大大提高。

    “我想坐原位,老师。”

    “好,我会安排。这有一张表格你拿回去填填,填完交给我。”

    她接过,而后转身,刚踏入教室门口,还是折返了一下:“老师,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问问我的想法。

    记忆里的老饶总是不苟言笑,在班级里总是严肃脸,而这样的对话让林觅很意外。

    进入教室后,谢淼就窜到林觅边上,追问着刚刚的事情。

    林觅言简意赅:“听说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这个啊,我早知道了。”她晃着林觅的手臂,言语欢快,“我今天去办公室的时候还见过,贼帅了,吊打我们班每一个,现在看他们就是歪瓜裂枣。”

    男生们应该没那么差吧,但这个说法,林觅淡淡一笑。

    谢淼回到自己座位上。林觅整理着自己的书,有一大部分她打算带回家,有点占地方。后来在桌子上象征的摊开卷子,打开水杯,慢条斯理喝着,扬头就看见老饶带着新同学进来,老饶让他说两句。

    林觅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这一刻,都静了下来。

    细碎的光打落在窗户上,风轻轻地吹动着书页,而他,松散地站在讲台上,说着话。

    “你们好,我是叶温宸。”

    嗯,不带一点废话,挺拽。

    他的声音从讲台下来,传达到林觅耳朵,细细麻麻,她恍惚觉得,声音也不错。

    林觅看到班级同学俩的窃窃私语,大家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也跟随他到后排。

    不过这应该是他们放松的时刻,也是拥有美感的时刻,因为高三的课业很赶。

    他去到最后一排,挨着林觅的身边坐下,周围充满他的气息。林觅的身体不动声色的往靠窗的位置移动。

    在上午第二节课,老师正在激情讲着二次函数,林觅盯着黑板,像是把黑板看出个洞来,也丝毫听不懂,她放弃了。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看的仔细些,可以看出是相机的结构。本子下面放着助学金申请表。

    过了一会儿,叶温宸的眉头皱了皱,他问同桌:“不觉得晒吗?”

    他眼睛扫过窗户。

    林觅停下笔:“还好。”

    “我关一下,有点晒。”说着他站起来,把卷帘慢慢落下来,他们离的很近,林觅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轻轻浮动着,周围有一种清冽的味道。

    中午放学后,叶温宸就已经出去了。林觅准备去吃饭,这时候前桌转头问她:“林觅,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好啊,你想吃什么?”

    刘见芷很开心的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对吃的不挑。”

    林觅:“那吃土豆牛腩可以不?”

    “可以可以。”看得出来真的很开心,也许是以伴为乐不用害怕孤单,也许是不用为一个人吃饭而发愁,也许是有了底气不用为了看别人眼色自卑。

    随后谢淼他们三人一起吃食堂,找个位置坐下后,林觅看见自己同桌走向窗口,有个女孩子站在他旁边,他弯腰低头听着那个女生说话,可以看到那个女孩洋溢的笑容,也可以看到她明眸的眼神。

    林觅见叶温宸的嘴型对那个女孩子说了句:“没事。” 是安抚的话语。

    如果林觅看到,那么八卦的谢淼一定可以看到,“可以啊,原来是为爱来这个学校的。”谢淼吃着米饭道:“我跟你说啊,那个女生是一班的,学习成绩那肯定好。”

    林觅多问了句:“你认识?”

    “乔家越和他一个班,我不是经常去找他嘛,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林觅没吭声,刘见芷冒出头,小声说一句:“他初中是全校第一。”

    没逃过谢淼的耳朵:“展开讲讲。” 谢淼拉着她的手腕,刘见芷有些不自在,但没说什么。

    “我只知道他初中学习很好,家境很好。在他旁边的几个人我没有见过,也可能见过,记不清了。”刘见芷道。

    林觅把菜吃完了,米饭只吃了一点,拿着卫生纸擦了擦餐桌,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们说话。刘见芷看到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随后她们起身。谢淼挫败着:“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

    林觅倒是知道,因为看他们的熟稔程度也可能是一起长大的。

    阳光照射整栋教学楼,明亮又干净。太阳与校服的相互映衬下,他们青春洋溢。

    回到班级后,林觅说:“淼淼,你数学作业写完了我看看,今晚要交的。”

    谢淼非常了解林觅的水平:“我写完就给你。”

    大概三月也是贪玩的,它偷偷跑到夏季光顾,人们在这时候总是犯懒,没多久,谢淼就昏昏欲睡了,完全忘了作业的事情,软绵绵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完全把作业抛之脑后。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林觅问作业的事情,谢淼一个激灵:“啊啊啊,怎么办,我忘记写了。”

    林觅:“没事,你现在写也不迟。”

    谢淼翻了翻作业:“这次怎么这么多,那我写完会不会下课了?” 她很懊恼。

    “没事,你先写你的,我再问问其他人。”林觅宽慰道。

    朱正浩看见林觅道:“妹妹,我的给你抄抄?” 他是班里的刺头。

    林觅:“不用了。”

    他看她的眼神不算和善,隐约中透露着敌意。

    最后刘见芷的作业到了林觅的手中,但刘见芷还有好几题没写,那林觅一定是空着的。

    数学老师在自习课的时候来到班级发了一顿火,强调:自习课,必须写完。不写完,不准走。

    这句话,大抵是唬人的,学校规定老师一律不得留学生。但这些话也可以对学生起作用。

    林觅下巴磕在笔盖上,谢淼奋笔疾书。

    林觅看了眼同桌,他坐姿懒散,不紧不慢地拿起笔翻开作业本。

    大佬不愧是大佬,不慌不忙。

    就这样呆了三十分钟,林觅还是没动笔,而叶温宸已经全部写完,他合住笔盖,把作业本丢在林觅的桌子上,他道:“交了帮我交一下。”

    林觅:“好的。” 非常听话。

    她的理解为可以借鉴,然后一起给老师。

    林觅写完,离开教室时,他还没走。林觅对他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叫:“明天见。”

    叶温宸淡淡说了一句:“嗯,明天见。”

    时间是这样过着,叶温宸不是经常在学校里,但林觅有问题,他碰巧会在,会为她解决,而在叶温宸的观察中,林觅对学习的兴趣并不大,说好听点是,会的一直会,不会的不强求,但她很伤感,会有些得过且过的意思。

    林觅的心绪确实不在这她自身上,她还有事要做。

    晚自习下课后,林觅回到家里,进入厨房。在锅内注入水,等水沸腾之后,把饺子放进去。等一小会儿,她捞出后,端在茶几上,屈腿坐在地毯上,细细咬着饺子皮,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晚上天空飘来密密麻麻的细雨,林觅去阳台上把衣服都收下来,看着玻璃上的水雾,落在阳台上的水滴,她犹豫了下,把衣服放在卧室里,出来站在阳台上,身上穿着单薄的格子衬衫,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晚上总是格外冷,她站在那里,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脸颊上的水滴,衬的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很久,林觅的身体有些冷劲,但她从不注意这些,她只要结果。但雨慢慢地停下,好似在这里要给她最大的安慰。

    她躺在床上,不再感受头疼的状态,找出一部恐怖片,关掉声音,这样来转移注意力。

    室内一片寂静,室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月凉如水,因凉思樱。

    而这,是她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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