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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他人撑纸伞

    虽早有准备,但听见梁乐房这般嚣张狂傲,沈时卿也不免拉下脸来,她站起身,冷冷道

    “二夫人,现在不是你我内讧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能救出王爷,便是好的!”

    见她走后,梁乐房脸色瞬间黑下,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鬼样子,就忍不住来气,她抽取头上的珠钗扔在地上发泄。

    昨夜她听闻顾息野被抓一事后,就未经召见、也未曾事先通传就急忙入宫,已经惹的皇后非常不快了

    可她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自己撒娇服软求了大半天,只换来皇后敷衍的应答,自己就被送出宫来,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说,还要硬压着火不让人知道

    可她沈时卿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自己面前晃悠,还敢操心王爷的事,她有什么资格?!

    梁乐房越想越不甘心,对着身边的女婢就是狠狠一巴掌,直到自己手心觉得痛了才收手。

    王府池塘中的睡零零散散开了一些,换做往日,沈时卿定会停下来慢慢欣赏,可今日她却无心观它,一路愁眉苦脸,急的快要上火

    等她回到香薷院时,无生已经走了,门口却多了两个看守的小厮,冬生在院中补绣衣裳,见到她回来立即起身迎接。

    “夫人,王爷不会出事吧?”

    沈时卿无力地坐下,她摇摇头,自己心里也没谱,若是顾息野真要死了,自己是不是该及时跑呢?

    冬生看出她的纠结,于是倒了一杯花茶,“夫人喝些这个,清火安眠的”

    沈时卿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钻进鼻腔,消散了她些许倦态

    “无生呢,去哪儿了?”

    “不知道”,冬生撅着嘴摇头,似乎有些害羞

    沈时卿放下茶杯,并未过多打探。

    她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会儿。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屋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街上不少行人都驻足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但和这番景象截然不同的是慎刑司内的阴森寒气。

    一个人影信步而来,十分从容。

    顾息野悠闲坐在牢内的石凳上,桌面上还摆着一盘棋,他沉浸在棋局里,一副盾世隔绝的超凡之像

    “三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淡定”,顾裔出现在牢门外,嘴上虽然勾着笑意,但却不进眼底

    顾息野眼皮轻合,并未答话,而是耐心等手中的黑子落下后,才淡淡回说,

    “是啊,让七弟失望了吧”

    他站起来,两人目光相对,顾裔的眼神里充斥着挑衅和恨意,

    “怎么能是失望呢,三哥你不是在这里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狭窄、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房间,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来。

    顾息野双手环在胸前,慵懒的往侧边的墙壁上一靠,别有深意地说道,

    “在牢里的可不只我一个,你我都不是只看眼前的人,不如期待一下最后是什么样子的?”

    他微眯着眼睛,将那份飞逝而过的狠戾掩埋,牢房虽小,但他却住出了一等上房的享受感,细看之下,仿若真有一股龙气萦绕。

    顾裔嗤笑一声,不疾不徐,难得有了一次耐心,

    “如今满城都在说你是真龙下凡,是未来天子,可他们都没想到,你这条真龙一入京就下了大狱,还害得不少人倾家荡产呢”

    “他们下赌是自作孽,与我无关”,顾息野万分鄙夷。

    “那沈学文,沈大人呢?他可是你的丈人,三哥还能做到这么淡定吗?”

    顾裔狡黠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但结果很是失望

    顾息野懒散的脸上虽有些凝固,但片刻就恢复如常,他只是轻描淡写道,冷冷吐出几个字来,

    “只是丈人,又不是亲父,有什么可救?”

    顾裔早就知道他心冷无情,虽然换做是他自己,也不会对一个别人的父亲如此上心,但也对他的无情还是产生了一些唾弃,他呵呵一笑,咬牙夸赞道,

    “三哥果然是极其公正之人,只是希望三夫人不会怪你才好”

    听到他提起沈时卿时,顾息野的眼中有一瞬的恍惚,他换了姿势,站在顾裔面前,似乎有些烦了,脸色黑沉了一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裔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半开玩笑般说道,“上一个入慎刑司的人是大哥,结果他就死了”

    顾息野冷哼一声,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蠢到以为一两个谣言就能置我于死地了?”

    顾裔不恼,只是小心将信封打开,取出那一张纸递给他,

    “那自然是不够的,不过前几日袁彪上任了,你猜霞岛一事父皇会怎么处理?”

    顾息野接过那信,粗略地看了两眼,昏暗的房间中,他的黑眸中升起森寒刺骨的怒意,黑铁栏杆泛出噬血般的冷光。

    “袁彪果然是你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往桌上快要熄灭的油灯中一点,那信纸腾的蹿出一大团火光,点燃了顾息野冷意弥漫的半张脸

    一霎那,顾裔恍惚的好似从他身上里看到了真阎王一般,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立刻暴躁起来,连带着语气也充满了不甘

    “我知道这些谣言杀不死你,可袁彪已经上奏,坐定了是你因为私心杀死了马士龙,这条罪名足够了!”

    顾裔的双手因为激动紧紧握在一起,他的眼里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呐喊,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人吃掉

    他是阎王也好,真龙也罢,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死在自己手里,这种快-感似乎比自己坐上皇位还要让人欲罢不能!

    信纸燃尽,上蹿的火燎到顾息野手指,他也不觉得疼痛,房间里很快暗下来,随即他忽然似笑非笑地抬了眼皮,看着顾裔

    “你要海运线,不只是卖画到俞国去吧”

    顾裔脸色陡然一变,嘴角的笑意慢慢凝结,眼里的闪过一丝懊恼,很快就转而成为阴鸷,

    “对一个死人而言,真相重要吗?”

    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对于平港一事,他这几天确实掉以轻心了,不过令他感觉更不安的是,顾息野似乎知道了什么?

    他加快离开的脚步,嘴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冷意,顾息野的死期是他自己提前的,这可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而他仓皇的背影落入顾息野眼中,他露出猎物围剿的凌厉杀意,那是一匹潜伏已久的狼王的致命一击

    这里似乎不能在呆下去了。

    第二日,另一个消息又迅速在京城内传开了

    傍晚时分,街边涌出来比平时多好几倍的人聚在一起,妇人绣花唠家常,男人吃酒作乐也在讨论些什么

    但他们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马士龙是因为谦王私心,所以被杀的!

    消息传到谦王府,沈时卿怔在原地

    “他们要杀了王爷?”,她呆呆问道,心思有些复杂

    无生冷眸一眯,周围卷起一股微弱的气旋,“夫人,属下绝不会让那帮人得逞,哪怕是劫狱,闯刑场也要救王爷出来”

    看着他这模样,沈时卿倒是不着急了,慢悠悠道,

    “怎么,之前不是还说不救吗?凭王爷的本事,不会真没给自己留后路吧”

    无生一时语噎,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夫人,属下带人前去救王爷,还有一事需拜托夫人接应”,无生弓腰请求

    沈时卿却扭开头,专心拨弄着茶盏,悠悠道

    “帮不了”

    无生嘴唇开合,似乎没想到她会先拒绝,可惜自己嘴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样愣愣的站了许久

    沈时卿倒掉冷掉的茶水,天光已暗,她站起身看着衷心的无生,又屏退了左右下人,这才低声叹道

    “我有法子,不用你们劫狱、闯刑场”

    她唤冬生进屋,将自己放在衣柜里的包裹取来,拿着两本蓝皮名册翻开,

    “你今晚间秘密去找这些人,虽是凶险了些,但他们能救王爷出来”

    无生上前拿起那名册在手中观察,上面的名字他熟悉,只是他有些不放心,还有些怀疑

    “夫人,这几位大人和我们并无交情,只怕他们不愿意出手相助”

    沈时卿却不着急,只是微微仰起头往上看了看,这几日的云低沉,似乎要落雨

    “这些人从齐鼎手中买了假画,他们要是不愿救王爷,那便让他们也一起陪葬吧”

    她语调不高,只听声音还有一丝轻柔,如沐浴着月色在风中轻晃的银铃,但细听下却含着让人恭敬的气势。

    无生第一次见到沈时卿这般坦然淡定,也惊讶她原来是深藏不漏之人,不由得心里对她也多了几分敬佩

    云过月现,四周皎洁

    沈时卿低头看着地上斜着的影子,有些讶异自己竟会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来,不过瞬息,也就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催促着,

    “快去吧,这会儿时候正好”。

    无生点点头,将名册放进怀中,一个轻盈的闪身隐入夜色里。

    他走后,沈时卿才缓步回到房间里,她从妆奁盒的底层,有些无力地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

    昨日她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页纸撕下来。

    她静静坐在窗边许久,终于起身,将那纸靠近蜡烛点燃,一把火烧干净

    随之化为灰烬的是“林项明”三个字,她眼皮半合,心里也没了负担。

    林家的事,她就当自己从没看见过,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违律法和公正。可她的确不忍心眼看着林归远一家被斩首、流放,家破人亡

    这样的痛楚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也不想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经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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