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关上视频会议,许攸打开卧室门,隐约听得见水声,闻得见极淡的硫磺味道。

    推开浴室门,时韵穿着碎花泳衣抱膝坐在瓷白的浴缸里,她的长发用一根木头簪子挽了起来,乌发雪肤,白皙的脸被温热的水汽蒸腾出些许血色,粉面桃腮,秋水澹澹,说不出的好看。

    放了瓜果、茶饮的木质托盘在她手边沉沉浮浮,倒是闲适。

    许攸心神一荡,走过去坐在浴缸边沿,为她理了下鬓边的碎发,指腹下的触感柔软滑腻。

    几缕发丝并不碍事,他只是忍不住想要碰一碰她罢了。

    度假区里有温泉,在后山上建了一个很大的温泉浴场,里面花样繁多,有泡了各种药材的,也有泡了牛奶、红酒的,如果不愿去温泉浴场,度假区里一些客房也接了温泉水,可以直接放到浴缸里,虽然没有浴场花样多,却可以自由调节水温,更加自在随意。

    “这簪子怎么没见过?”

    时韵没有抬眼,懒懒答道:“酒店送的,就放在床头,我随手用了。”

    “高瑞理他们去了温泉浴场,可能要晚些回来。”许攸说道,“刚才高瑞理给我发了短信,问我们去不去,那时候我在开会就让他们先走,你想和他们一起吗?”

    时韵摇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许攸:“你不是也知道,才选了这里吗?”

    “浴场的选择多些。”许攸笑着说。

    时韵不在意地说道:“能有多大区别。再说,你为了给高瑞理制造机会才选的这里,我们过去打扰他们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高瑞理和任婷,我们两个过来就行,何必拉上高瑞理和贺逐?”

    许攸叹气:“我看是他是不中用,短时间未必能成。”

    时韵失笑:“各人自有缘法,你跟着急什么?”

    “我怎么不着急?”许攸亲昵地吻了下她的后颈才道:“高瑞理总是像个灯泡一样过来算什么事?有时候想抱你都要收敛点,休息室都白装修了。他也不知道去哄着任婷,天天就到我这里来蹭饭。快点让他谈恋爱,成家立业了以后我也能清静些。”

    时韵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单薄的肩胛像蝶翼般好看:“你也不怕以后午餐、晚餐,三个人变四个人。以高瑞理的厚脸皮,带着女朋友蹭饭有什么难。”

    许攸咬牙:“那我就把迦世食品迁到园区外面去。”

    “哈哈哈哈……”时韵笑得更厉害了。

    等她笑够了,许攸问:“肩膀好些了吗?”

    时韵点了下头,前天她说肩膀有点酸,许攸就说带她来泡温泉,顺便拉上高瑞理,见一见贺逐——那个动了她电脑,却没解开密码的人。

    这样说不够确切,当初是许攸把电脑送到贺逐手里的。

    时韵挪了下位置,问:“你要不要来?”

    许攸心下意动,嘴上却道:“和你一起我可把持不住。”

    这是欲迎还拒了。

    时韵垂眸道:“反正他们也去浴场了,现在别墅里又没有其他人,我看过浴场的地图,地方挺大的没有几个小时他们出不来,这样算下来一两次的时间总是有的。”

    许攸失笑:“你也太小瞧我了。”

    时韵无语,扭过头不去理他。

    许攸却换好衣服进来,放满的温泉水溢了许多出去。

    时韵捞住差点倾覆的托盘,瓜果茶饮放到浴缸旁的台面上,懒懒地问:“怎么又进来了?”

    许攸抱住时韵,边吻边道:“你没有完全拒绝,又怎么能期待我的自制力?一两次总比没有好。”

    时韵轻笑,闭上眼睛,任由许攸施为。

    她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也或许是因为许攸越来越熟悉她的身体,轻易便能取悦她。时韵对禁欲没有兴趣,可也不是沉溺于此的人,但是……

    时韵也不得不承认,和许攸在一起越来越舒服了,对忘不掉的她来说,许攸就像戒不掉的酒,由他一手酿造,越来越醇,他太知道如何让人沉醉,如何让人贪欢,如何让人离不开他,手把手地让她把他刻在心上,十足甜蜜,却又十足危险,没有办法不沉溺其中,时韵明明知道统计得来的规律,却仍想再贪一杯。

    时韵很难想象他们分开时她会如何,只是备下了足够的药丸,进阶版她也做了,药效不错,时韵还在改进配方,希望到时候那些东西能帮到她。

    然而药丸终是外物,时韵不是任由命运嘲弄的人,所以……

    “时韵,时韵。”

    他抱着她,狠劲的,用力的亲吻她,渐渐失了温和的脸满是痴狂,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大手紧紧握着她的腰肢,将她折向他。

    他在她耳边几近祈求,颤着尾音说:“帮帮我……”

    水声中,时韵睁开迷醉的眼,语调危险,在他耳边轻问:“怎么帮?”

    “就像……就像几天前那样。”虽然抱着时韵,许攸却愈发感到求而不得,一双眼睛隐隐泛红。

    葱白的指划过他的眼尾,时韵吻上了他的唇,数着他的心跳,看着他失控,看着他不能自已。

    时韵熟知人体,不用药剂也能给予他过度欢愉,阈值拉高之后,其他人便再难满足。

    然而从前,时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会把这些知识和手段用在许攸身上,渐渐的她也少了当初自以为是的淡然冷静,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既然她变得奇奇怪怪,让始作俑者跟着变得奇怪不失为一种良性循环。

    他失神伏在她的身上,肌肉隐隐颤动,余韵未消。

    时韵轻抚他的脊背,终是心中一软,在他耳边轻声道:“不问为什么吗?”

    “嗯?”他仍在失神,嗓音沙哑尤带鼻音,隐隐发颤。

    时韵眯了眯眼,她无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轻声说:“现在让我收手还来得及,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不会给你的身体造成负担。”

    如果他要求的话,现在的她大概,或许,可以收手,可以放过他,可以好聚好散。

    当初她竟然以为自己会足够冷静,不会贪心。

    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研究型基因特化人果然不适合感情。

    现在她仍会给许攸逃离的机会。

    许攸摇头:“不用。”

    “不害怕吗?”时韵看着许攸,就像在看自投罗网的鸟,明明可以自由自在的飞,却偏要投入她的网,折断双翼也在所不惜。

    傻不傻?

    “为什么害怕?因为你对我产生了占有欲,还是因为你也开始害怕失去我?”许攸低低地笑了,胸腔隐隐震动听在时韵耳边低沉有力,带着磁性。

    带着危险气息的她愈发迷人,许攸痴迷地轻咬瓷白的肌肤:“我高兴还来不及。你的这些想法我都有,只会更多。取悦你,不正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在做的吗?你害怕了吗?”

    时韵摇头:“不一样,你应该隐隐感觉到了。”

    阈值彻底拉高之后,只有极致的欢愉才能满足,她在让许攸变得只能属于她。

    这很不对,可是时韵就是做了。

    “可是我喜欢。”许攸越发用力地亲吻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认真和执着,“把我弄坏也没关系,只要是你。”

    时韵从来都不是无害的。

    然而许攸喜欢时韵对他做的,喜欢时韵懵懂的占有欲,甚至喜欢她可爱的举棋不定,但她的举棋不定无法阻止时韵在他身上攫取更多,因为他会亲手教给时韵如何得到他,许攸早就将他的一切奉上,如今她终于有兴趣拿在手中把玩一二,叫他如何不欣喜?

    “你疯了?”

    时韵以为许攸会阻止她。

    “如果你管这叫疯,那就是吧。我想要你对我做更多,把我的身体彻底变成你的专属,反正这副身体多半是你造的,反正我脑袋里早就全都是你了。”

    许攸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明明重复了她的步骤却不得要领。

    果然只有她亲自动手才有那种感觉,仿佛和着他的血脉,灵魂也随着她的指尖颤抖。

    “你说过可以两次的。”许攸含住她的唇,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温度。

    “两次就够了吗?”时韵喘了口气问。

    “当然不够。”许攸喃喃说道,“还要更多,更多……”

    “摸我……”

    “时韵,帮帮我……”

    “时韵,时韵……”

    “帮我。”

    “时韵……”

    许攸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念着她的名字,终于磨得她心软。

    他是疯了,高兴得快疯了,全身都在颤栗,又怎么会怕?

    许攸知道,时韵忍不住改变他的时候,才是永远的开始。

    ……

    “什么?你说许攸结婚了?!”贺逐坐在药浴池汤叫道,脸上的惊讶掩也掩不住。

    “对啊,你没听大人们说过吗?不应该呀。”高瑞理手里拿了颗椰子,一边泡温泉一边用吸管喝椰子水,颇为自在。

    他招了招手对站在岸边的任婷道:“快下来。”

    任婷紧了紧身上的浴袍,面露犹豫。

    “你刚刚浸过水,一直站着会感冒的。”高瑞理丢过去一颗新开的椰子,见任婷利落地接住,高瑞理伸了个大拇指笑道:“感冒了还怎么保护我?”

    任婷无语,把半干不湿的浴袍挂好才下了池汤,不过总是离贺逐和高瑞理有一段距离。

    高瑞理开心了,在颇为开阔的池汤里游了两下,拉近了些许距离。

    贺逐用手撑着头,一边看着高瑞理闹,一边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那个时候贺逐没有在意以为听错了,从小到大许攸对那些事情一直敬而远之,不像会结婚的样子。况且也没有婚礼的消息,我就没放在心上了。”

    像他们这种人家婚礼少有不隆重的,办个百十桌都是很收敛的了。

    高瑞理摇头晃脑地咂了下嘴:“时韵不喜欢人多,我哥就没办呗。”

    “至于吗?”贺逐不理解,不过他想起刚到别墅时许攸拉窗帘的举动,又觉得高瑞理的说法说不定是真的。

    时韵身上是有些古怪。

    贺逐从小就沉迷在电脑和网络的世界里,不会用筷子的时候就会敲键盘了,对电脑贺逐向来手拿把攥,可是跟时韵交流的时候也觉得很难跟上时韵的思路,颇有种被降维打击了的挫败感。

    贺逐看得出来时韵是收着了,虽然贺逐很努力的想要跟上,但是到后面他的思路也开始混沌起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勉强跟得上,后面脑袋都快给煮成浆糊了,时韵见他如此便顺势结束了谈话,跟他说有什么想法可以以后再聊。

    贺逐觉得就时韵上午讲的那些就够他研究许久,现在他的脑袋还有些涨,高瑞理说要来泡温泉的时候,他也顺便过来放松一下。

    “怎么不至于?”高瑞理踩出几个水花,兀自玩得开心,过了一会儿他才心有所感般叹了口气道,“脑袋太好用,有的时候也是负担。”

    贺逐耸耸肩:“天才有些奇怪的习惯也不稀奇。”

    高瑞理奇怪道:“你那么轻易就服了?”

    其他的还好说,电脑相关的领域里高瑞理就没听过服过谁。

    “早就服了,不然我也不会开那么久车大老远过来。”贺逐叹了口气,“见了真人之后只是更加佩服。没想到许攸竟是咱们这群人里最先结婚的。”

    高瑞理看了眼又挪远了的任婷,小声嘀咕:“谁说不是呢。出手又快又准又狠,一上来就全压上了。”

    “搞得我也想结婚了。”贺逐支撑脑袋,语气颇为唏嘘。

    “啊?”高瑞理奇了,“你老婆不是电脑吗?”

    贺逐两手一摊:“你看,许攸是咱们这群人里最成功的吧,时韵那么天才的人都结婚了,你我这种凡夫俗子搞什么特立独行画风清奇?不如随大流算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从众心理?”高瑞理忍不住吐槽,却也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

    说着,他又往任婷那看了眼,愁的叹气。

    是他不想结婚不想随大流吗?他现在根本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好不好?

    往日那些莺莺燕燕不提,现在他也是一只正宗又可怜的单身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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