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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旧事(八)

    距仙考过去已有三日,听说今年的魁首并不是胥斯年,而是位名不见经传的蓝发女子。

    擂台上大家都拿的号牌,互相也不知名姓,因此一来二去,好多人不知道叫什么。

    只听闻那女子拜入了谢桐歌的门下,反倒是第二的胥斯年入了掌门座下。

    日后两人相见,第一还需唤第二一声师叔,少不得唏嘘,当真是天意弄人。

    十二甲拜师完毕,各峰长老选好钟意的徒弟,剩下的弟子可就没那么好的去处。

    外门弟子有好些不愿意下山,便想着拜进无问崖,邬心整日逍遥自在,抓不着人影,这群胆大包天的弟子竟把目光放在傅春柳身上。

    无问崖头一遭来这么多客人,傅春柳随手拧了一条荆棘鞭子,攥在手中便去招呼登门拜访的贵客们。

    没过一刻钟,驾剑跑的影子都不剩了。

    无问崖上呼啸而过几道剑虹,脚底摸了油一般,慌不择路。

    前来送信的小童见这阵势,在崖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半晌,方见傅春柳从院子走出来了。

    青衣配玉,傅春柳这般张狂的人,穿衣倒是墨守成规,钟爱内敛的颜色。

    她一打眼瞧见小童,似是不耐烦的低咒了几句,又变出一截荆条,疾步朝他走过来。

    小童吓得高呼:“师姐饶命!我是晓风亭来送信的!有你的信!”

    说着慌忙掏出一颗念珠,还有一篮子奇奇怪怪的果子。

    那果子长得丑极了,绿中带紫,形状似梨,又长又扁,瞧着就倒胃口,傅春柳没去碰,径直拈起那颗念珠。

    念珠注入灵力,光影浮现,率先蹦出来的是邬心那张脸,一如既往挂着浮夸的笑容。

    “爱徒,近日安好?”

    傅春柳冷着脸,立刻捏爆了那颗念珠。

    邬心的影子几经闪烁,没想到完好无损,最后定格在开怀大笑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提前下了禁制!”

    邬心笑的前仰后合,被她得逞,傅春柳比死都难受,强忍着怒意看完她留的话。

    此次游历跑去了东边,隶属蓬莱范围,本欲同她那位好姐妹,蓬莱的前掌门叙叙旧,发现经年无人问津,白妙吟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吃了酒,乘船出海,无人摆渡,舟自向东流,漂到一处小岛,邬心倒是心大,竟在岛上睡了一晚。

    次日醒来发觉此处大有乾坤,岛上有一棵奇树,有枝无叶,却能生奇果。

    她拿着四海游志比对了好长一段时间,再三确认过后,发觉这棵傲然矗立在岛中心的植物,约莫就是东极岛扶桑树。

    “这篮子绿果就是扶桑果,为师尝过了,没毒,特地给你尝尝鲜。”

    一篮果子,还特地大费周章的送过来,倒也真是邬心的作风,专爱给人找事。

    傅春柳扫了一眼垂头立着的小童,察觉到视线,顿时战战兢兢的。

    她道:“能给她回信吗?”

    小童深色困扰的摇摇头:“邬心长老差蓬莱仙鹤送来的,那鹤不喜严寒,扔下东西便走了,我们也留不住。”

    那就是邬心不想让她回了,她这个师父,向来随心所欲,不为尘世挂念,三年五载回来一趟,再离开就是杳无音信。

    那日下凄惶府,回来时已然不见半点踪影,她便知邬心又跑了。

    傅春柳暗自叹了口气,对那小童摆摆手:“行了,你走吧。”

    那小童忙折身返回,刚转过去又听傅春柳喊住他:“等等。”

    “怎……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迎面飞来两个奇形怪状的果子,下意识接在怀里,抬首愣愣地看着。

    傅春柳:“多谢传信,当是邬心长老赏你的。”

    小童心中惊异,忙不迭道谢,离去时不免觉得传闻太过了些,傅师姐还是挺好说话的,回去要跟晓风亭的兄弟姐妹们炫耀一番,非要将他推出来,这下得了扶桑果的只有他。

    傅春柳揣着那一篮果子,直奔清阳宫。

    邬心给的东西,她可无福消受,掌门修为高深,又同师父交好,赠他最合适不过。

    ******

    清阳宫今日简寒洲闭门不见,由谢桐歌代课。

    梅树今年开的甚好,红粉团簇,似抱拢的火,满枝开至梢头,少有几支被落雪压低了枝干。

    谢桐歌独身坐在树下,擦拭干净琅玕剑,身旁支着一炉煎茶,沸水顶着烟雾,争先恐后从壶嘴里蒸腾出来。

    一道剑光横扫过来,荡起一片雪,冷气吹的炉子中火苗飘摇,最终顽强的留下一点可怜的火星。

    谢桐歌掀起眼帘,看向罪魁祸首,少男少女刚刚对练完,胥斯年脸上带着微薄的汗意,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道歉。

    “对不住,师兄,没收住剑意。”

    可谢桐歌分明看见,他眼中掺着的挑衅,但也并未搭理,随手一指那茶炉又着了起来。

    “无妨。”

    胥斯年心内冷嘲,面上还一派风光霁月,拱手郑重的赔礼。

    假模假样的,谢桐歌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我才瞧见,你换了剑呀,同擂台上用的不一样了。”脆生生的女声传来,蓝发女子自他身后转出来,指着那剑惊奇道:“好生漂亮。”

    胥斯年拿出来对着光晃了几下:“那日师姐刚送我,没在擂台上用,怕碰见不长眼的弄出痕迹来,今日让它见见光。”

    言毕,余光扫向谢桐歌方向,发觉他神态自如,没什么不寻常的,心中隐隐生出些躁意。

    “师姐?是那个很凶的女人吗?”

    胥斯年乐道:“为何都说她凶?”

    “还不凶?我都不认识她,直接就上来捆了我,还威胁我,吓死人了。”

    女子插着腰,柳眉倒竖,一脸愤慨,正是那日在凄惶府青潭下的水云笙。

    她不知何故会进昆仑,但看样子是掌门准许了的,甚至连谢桐歌也见怪不怪。

    胥斯年一开始虽然好奇,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没多问,他一个第二甲,承水云笙一句小师叔,已是不吃亏了。

    “待她再见到你,定会吃一惊,说不定又要捆你一回。”

    他笑着打趣,没发觉身后御风而来的青衣乐修。

    “捆谁一回?”

    胥斯年吓了一跳,当场被抓包,也未见窘迫,实在是脸皮够厚,转过身惊喜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傅春柳散去风决,缓缓落地,墨瞳逡巡一番,正好对上了谢桐歌的视线,她甚觉晦气,“啧”了一声,别开眼。

    这一眼就看见了胥斯年身后的水云笙,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如临大敌。

    傅春柳挑挑眉,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你就是今年的魁首?”

    她一向欣赏够强的人,武力或是智力,当年她都没拿下的魁首,这女孩赢得轻轻松松,想来是个天道之子。

    那女孩依旧戒备的望向她,胥斯年让了一步,将她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并且热心的介绍道:“你不记得她了?她是水云笙啊!”

    “水云笙?”

    见傅春柳还是没印象,胥斯年只得道:“就是咱们在凄惶府抓的那只鱼妖!”

    提到“鱼妖”这两字,傅春柳恍然大悟,目光落在水云笙身上,从惊奇变成新奇。

    她感叹道:“鱼妖成人了?”

    水云笙涨青了脸,怒道:“我不是鱼妖!”

    “那你是什么?鲤鱼妖?鲈鱼妖?”傅春柳终于找到机会问出这个最好奇的问题,却把水云笙气的团团转。

    似乎真是急了,眼中兽瞳一闪而逝,五指刚刚张开,却被一股灼热的灵力箍住,动弹不得。

    “静心。”清明的声音传入耳中,水云笙终于找回点理智。

    谢桐歌:“方才招式已经过了一遍,回去自己练吧。”

    水云笙咬住唇,不情不愿的行了礼:“是,弟子告退。”

    谢桐歌眼皮都没掀一下,傅春柳却觉得可惜,她想问的还没问完呢。

    胥斯年问:“师姐,你来清阳宫做什么?”

    傅春柳这才想起来,内府之中拿出那篮子扶桑果,递到胥斯年眼前。

    胥斯年眼神一亮,接过来:“这是?”

    “扶桑果。”傅春柳淡道:“我师父去了蓬莱,于东海游荡,恰巧漂到了东极岛,她说这是扶桑树结的,话也没有准头,拿给掌门去正好。”

    听到不是给自己的,胥斯年略有些失望,眼角也耷拉了下来。

    “师姐不是来看我的?”

    傅春柳本要御风走了,听见他言,一脸莫名其妙:“我看你干嘛?”

    胥斯年一噎,这一问问的他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她起了风决,欲言又止,还想说点什么再留一留,却有一人先他一步开口。

    “等一下。”

    擦了好半天剑的谢桐歌霍然起身,拎起炉上沸腾的紫砂壶,倒了一杯热茶。

    抬步走到傅春柳面前,朝她举杯:“喝了这个再走。”

    热腾腾的暖气扑面而来,胥斯年盯着谢桐歌的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依傅春柳的性子,定会视若无睹。没想到她竟接过来一口饮尽,抬手抹掉唇边水渍,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

    她扔了杯子,谢桐歌抬手接住,两人连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傅春柳直接起了风决拂袖而去。

    可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像根针一样落在有心人眼底,胥斯年往日言笑晏晏的狐狸眸,此刻蒙上一层阴翳,这厢只剩两人,他也无心遮掩了,冷笑出声。

    “师兄煮了这么久的茶,自己也不尝一口,没想过若是师姐今天不来呢?”

    谢桐歌闻声转过头来,发上红珠垂落耳畔,颜色是与他截然相反的靡艳。

    他为人清高,答复也淡漠无比,更像是随口敷衍,“那就倒了,明日再煮。”

    “今天不来,明天不来,总有一天会来。”

    他这话笃定不移,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似的,当真是烦透了。

    这还未完,谢桐歌又道:“清阳宫寒雪对她灵根有损,你不该总盼着她来,她来了,就又伤了一遭,你很开心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胥斯年眯起眼:“师兄未免管的太宽了,凄惶府,湘州,我都陪着师姐去过,她难不难受,还需你来告诫我?”

    听他这话,谢桐歌竟然出奇的勾起了唇角,但眼神还是冷的,似讥讽,似可怜。

    “你当真不知,凄惶府是为谁而下?”

    他话语中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胥斯年面容顿时龟裂,再不复方才游刃有余,扯着嘴角,眼中狠意翻飞。

    “谢桐歌。”他还是笑着,只不过阴狠的可怖。

    “你是觉得我很可笑吗?还想说什么?一齐说了吧。”

    如他所愿,谢桐歌抬起右手,掌心有一颗红痣,仔细一看其实是一道印记,花纹诡秘精巧。

    “湘州有一咒术,你应当听说过,名为千思印,本是族中丈夫担忧妻子离去,所以才制作出来的跟踪咒术。”

    提及此处,谢桐歌莞尔:“我不必猜,只能是她下的,从前她便爱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既然想知道我去了哪,那就如她所愿,她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人在愤怒极点时,多半是没有表情的,纵使胥斯年强装镇定,但到底还是太年轻,谢桐歌能在一众弟子之中稳坐首席,自然不是温吞好惹的角色。

    他什么都明白,却装作不懂,专挑痛处,三言两语将人扎的透彻心扉。

    偏生自己神情自若,浅瞳泛着轻慢的奚落,垂眸扫到他手中的剑,回想起方才那番话来,又意味不明的问道:

    “你可知惊春为何是无主之剑?”

    胥斯年神情似冻住一般,半晌没有回应。

    谢桐歌只得自问自答:

    “青州狐妖产子,屠杀当地一处道观,据说道观内有一剑是天地之物,它掠走阴阳两剑,只为腹中胎儿安胎。”

    “我与师妹前去除妖,豁出半条命才得以击杀,自狐狸洞中摸出来两把剑,阴剑与常剑无异,须以灵力催之,但阳剑吸食天地日月精华,反哺于持剑者。”

    他神色淡淡,不似作伪,仿佛细数他与傅春柳之间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还未同你说,惊春的第一任主人是我,待察觉到此剑灵韵,便将它与师妹的琅玕换了回来,助她修养灵根。”

    谢桐歌挥手召来琅玕剑,握在手中,惊春剑闻风而动,两剑之间竟有感应,相继争鸣。

    对酒惊春事,云影动琅玕。

    “恰逢青州春雨连绵,在街边讨了杯热酒避雨,玉石桥下刻着两行诗,她觉着甚是应景,便为这两把剑取了名字。”

    他上前一步,挨得近了,胥斯年才察觉谢桐歌天生火灵根,身上威压却是冰冷至极。

    “师弟,你还不明白吗?”

    那双清浅的凤眸深不见底,一瞬不转盯着他,唯恐他听不清,每个字说的极慢,轻声细语,似玉石零落。

    “惊春与琅玕,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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