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水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解他,他话语中的落寞她自然是可以听出,也着实应证了九重天上的传闻,那便是水神天资是远胜战神的。现战神还在时,最看重的也不是亲子长皓,而是风神从凡间领回来的凡人李连衡。

    水菱安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就如连衡大哥说的,您琴棋书画都比他要好。”

    “是吗?那你仔细说说如何好?”

    水菱语塞,她不过随意恭维一下,这人怎么还较真了?

    “仙君您还是少说点话吧。”

    “本尊话很多吗?”长皓不悦,连衡那种碎嘴她都能忍受,竟然嫌自己话多?

    “再少点就更好了,安静的男人更加讨喜。”

    “......”

    比对着册子上记下的地址,他们挨家挨户寻上门。第一家遇见的只觉得他们是骗子,连衙门请的道长都一直束手无策,平白拖了这么多时日。两人贸然找上门说有解救之法,他们自然信不过,拿起棒子将他们当作骗子赶出去。

    长皓也不同他们多耗,直接闪身进了屋,将七魄放进肉身便挥挥衣袖离去。身后传来的夹杂着喜悦的哭号声自然也没能飘进他耳中。

    将七魄放回肉身于长皓而言不算难事,不过有两位因家中无法一直照顾活死人,迫于无奈直接了结了他们,也当是为着早日解脱。两人寻上门时亲眷刚还支支吾吾,待水菱道又解救之法时,顿时嚎啕大哭,才道人已入土。

    水菱望向长皓,长皓摇摇头。既然入土了,那他也没办法。

    因而虽然了结这件事,水菱心头也没有那般雀跃。

    长皓图省事,直接带她凌空飞往各处。待他们回客栈后,连衡同文昭还未回来。

    连衡与文昭之行并不顺,小院深静,两人本以为顶多只能在四周打探,院内之人是不会随意放他们进来,哪想敲门后只道因天外楼二老板遇害,他们受官府委托前来询问。

    开门的小厮狐疑瞧了瞧他们,往后探探头,而后直接放他们进去,领着他们在院中稍等,自己前去禀报。

    一紫衣侍女端着茶水上前为他们倒茶,然而连衡茶都饮三壶也未见通报的小厮回来,幸而壶不大,不过再喝下去就真的得急着去茅厕了。

    连衡不由得望向一直侯在一旁的侍女,侍女问道:“可是要再添一壶。”

    连衡连忙摇头,恳请道:“刚刚那人说帮忙通报,都过去这么久也没回,不知是何缘故?”

    侍女步子一颤,怯生生道:“公子应当是在歇息吧。”

    连衡这才细细打量这位侍女,手背上蜿蜒一道红痕,应当是近两日受的鞭伤。

    莫非这个大老板是个性情阴狠暴戾之人?

    “奴婢再去为二位添一壶吧。”似是怕连衡再多问什么,侍女仓皇离开,脚步都不甚稳当。

    刚刚因为一直有侍女在一旁候着,他也不太好四处走动打量,现在侍女既离开,他便起身四处走动。这大老板倒也有意思,不请他们进堂前候着,倒是一直在院中安坐。

    往左侧走,围墙与房中是一阴凉小道,几张兔皮晾在木杆上。

    连衡凝视着兔皮,刚刚去添茶水的侍女惊慌道:“道长还是切莫随意走动。”

    “若是您家公子有事,我便先行离开,隔日再来拜访。”

    侍女茫然望着二人,点点头,先行送客。

    踏出门,文昭叹气道:“看来算是白跑一趟了。”

    连衡轻笑:“无妨,不急于一时。”

    还未行远,两人便撞上了熟人,文昭拦住徐管家道:“您来此处作何?”

    “我家三公子三日后成亲,我特意前来送请帖。”

    连衡与文昭不由自主对视一眼,这陈府刚出了这么大事,三公子不说守孝三年,这才月余便要成亲?到也不怕落人口舌。

    “二位有所不知,老爷下葬后,二夫人前去探望大夫人,回来后便落发出家了,如今陈府的家主是三公子。”徐管家叹息道。

    “你往哪家送请帖?”连衡问道。

    “别家。”

    顺着徐管家所指方向,二人望去,正是他们刚刚离开之处。

    别家?知道这家那家,别家是什么?他们不太理解。

    “我可否看一眼?”文昭道。

    徐管家稍有犹豫,终究还是递出了请帖。

    “别扶阳,确实是别家。”连衡失笑,刚刚打听了一圈,都只道这家是新搬来的,但是相处不多,姓甚名谁他们都不清楚。现在算是知道名字了。

    “你家三公子和这位别公子很是相熟?”连衡继续打听。

    “这......”徐管家陷入难处,“说实在的,我也不知三公子何时与这别公子相熟。”

    毕竟从前三公子只好风月,日日沉迷吟诗作赋。他打理府中之事,和二公子这位内定的管家人相处尤密,和三公子相处自然少之又少。

    “您的那份请帖,也已经送去客栈了。”

    “好好,那我再带上我两位朋友前去,还望莫要嫌弃。”连衡一喜,这喜酒竟然还有自己的份。

    “自然是不会。”徐管家笑道。

    连衡心满意足领着文昭回了客栈,水菱手上正拿着请帖左右翻看。

    “连衡大哥你们可算回来了!这里有请帖,竟然是陈府送来的,他们这么快就要有喜事了?”水菱惊叹,纵使她不懂得守孝之事,也觉得这是否太快了些。

    “嗯,届时大家一同去喝喜酒。对了,”连衡推推长皓,“你记得拿颗珠子来当贺礼,不然显得咱们像是去吃白食。”

    长皓睨了他一眼,“没有。”

    “诶呀,不要这般小气嘛!”连衡靠在长皓身上,圈主他的胳膊摇晃。

    “滚!实在不行你去卖身!”长皓身上神力一震,连衡直接翻到在地,文昭瞪大眼。

    连衡瘪瘪嘴,起身拍拍屁股,扭着腰缠上水菱:“小菱儿,你夫君让奴家卖身,奴家便卖给你吧!你可要好好疼惜奴家,奴家会好好伺候您的!”

    文昭掩面,以往他都以师兄为傲,如今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师兄,转身离开独自前往酒楼再去勘探一番。

    水菱木讷得任由他晃,两人一同摇摆,叹息道:“养不起,养不起,我这小锦鲤劳烦不起人伺候。”

    连衡不依不饶:“等你们有了小娃娃,我可以帮你们带小娃娃啊?”

    “小娃娃?”水菱突然想起她之前一直不懂这小娃娃怎么来,借机问道:“话说,我一直不懂,这小娃娃要如何得来?”

    “嗯?”连衡直起身子,“你不晓得?”

    “不晓得。”水菱呆呆摇头。她生来就没有爹娘...应当是她化形便是独自一人,根本不晓得那些事,流转人间,更不会有人告知她这些。

    “你们......”连衡瞧瞧长皓脸色,他和水菱将这事十分怪异,但是长皓并无开口之意,只能小声道:“你们不都---不都有夫妻之实了吗?那样就会有小娃娃啊!”

    “夫妻之实?”水菱疑惑转为震惊,拔高声音道:“你是说行房就会有小娃娃?!”

    完了完了,她日后总不能带个娃娃跑吧!本来她挣的钱就不多,日后岂不是还得养个小娃娃?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长皓本还因着这事心生欣喜,不过竭力藏着自己面上喜色。他不知晓该如何说,既然连衡能帮他说那就再好不过。但是看她面容好似很不情愿。

    “你们本就是夫妻啊,有个小娃娃也实属正常。按凡间惯例,妇人过了门便要被催着绵延子嗣的。”连衡语重心长道。

    奈何长皓父亲神陨,自幼母亲也不在身边,只能由他这个同门师弟充当公婆的角。

    “我说了我们不是夫妻!”水菱咬牙瞪了长皓一眼夺门而出,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事做便做了,她也不甚在意,可如今突然冒出个小娃娃,她便有些受不住了。而长皓同她好几次行房,从未与她说过!

    他们一个娶非真心,一个嫁非真心,总不能惹出个小娃娃来承担祸端!

    “诶!他怎么生气了?你不去追吗?”连衡满头雾水,看着夺门而出的水菱,再看看安稳如泰山的长皓。他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清早不还一同挽着手吗?

    “随她吧,不过一条锦鲤罢了,难道本尊很稀罕吗?若本尊想,大不了再点化一条。”长皓冷着脸,满不在乎道。

    连衡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张嘴撕了!”

    “本尊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您堂堂战神!十二神之首!她一条小锦鲤当然配不上!如此也好,我也不妨直说,我那位师弟应当是属意水菱的,此后我便鼓舞他主动些。若是能抱得美人归,我也可以日日窜门讨口吃食。”

    “甚好!甚好!”连衡摇头晃脑感叹道,然后出门去。

    相处上千年,论起气长皓他可是深有门道,他不在乎是因为他太了解这人心口不一。可水菱那丫头与他不熟,又对他多有排斥,难免把他的话当真。

    这对夫妻,真是让他头疼!

    出了房门,连衡又折回去,趴在门边探出个头:“我告诉你,心口不一是要遭报应的!”

    长皓本就脸色不好,直接拿起茶杯砸向那个头,连衡冷哼,速捷撤回一个头。

    水菱奔了出去便无处可去,只能习惯性先往酒楼方向前去,恰逢此时酒楼正忙碌,她便通往后院而去。

    院内已无衙役驻守,想必二老板的尸身已移走。

    水菱蹲在树下,如昨日那般默默啜泣。文昭站在侧门拐角处,身影被笼住大半,却正好将水菱此情此态收入眼底,拳紧了又紧,指节处已泛白。他不知道发生何时,明明他出来时她还好好的。他更不知他现在能不能上前,毕竟她的夫君已经来了。

    一只黑猫跳下屋檐,蹭蹭水菱的腿,轻轻叫了两声。

    水菱抬起头,抽泣两声:“是你啊!小黑,你怎么了?”

    她抱起小黑猫,任由小黑猫窝在她怀里,探起头舔舐她脸颊的清泪。

    文昭犹豫片刻正打算出面安慰,连衡未见其人先闻其身,他只能再往里躲了躲。既然连衡已经来了,那就不需要他了。

    “还在生气啊?”

    水菱咳嗽两声,嗓子如火灼般,感觉一块烙铁堵在那里,“连衡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一个人跑出来,想了想你最熟的地方应当就是这里,便来了,一瞧,你果然在这里!”连衡伸手摸摸她怀中的猫,那猫一爪子按在他手上,眼神凶恶,饱含警告之意。

    他迅猛收回手,这猫还挺有脾气!

    “长皓这人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他还不会说话?我看他挺会说话的。”水菱哑声道。

    连衡闻言仰头望望天,尽力憋笑,“他这人挺好的,他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他若是不想娶你,当时直接回绝了那些凡人就行,何必劳师动众让他们把你送来,还提前在那里等着。”

    “他甚至当时穿了喜服,都怪我多嘴,他才换了的。他那人就是有些扭捏。”

    水菱狐疑盯着连衡:“我不信,你别哄我。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我们在一起,河神娶亲是场闹剧,你是知道的。你说他喜欢我,可是他从未说过,我也没感觉到,这也能叫喜欢吗?”

    “难道就靠着你的三言两语,我就得信你的话去认为他喜欢我?因为我们关系亲近,我就得接受你的逼迫去喜欢他吗?”

    “我知道他不是恶人,他慷慨,他也曾帮过我的朋友。可你也知道他是神,我只是条小锦鲤。但凡他生气,我就得战战兢兢,我于他不过是只蝼蚁。他高兴时可以给两个蜜枣,他不高兴时可以反手捏死我。”

    水菱想起那夜长皓掐她脖子之事,但终归还是没说出口。她不知道他那晚为何那般,可是恐惧是刻在心里了的。

    连衡哑口无言,无奈道:“可是......可是你们是命定的夫妻,这就是你们的机缘。”

    水菱梗着脖子,硬气道:“我不信这种命,我不要嫁给他,也不要同他生孩子。实在不行我就一刀抹了脖子,我倒要看看我死了还和他当什么命定夫妻!”

    连衡被噎住,平日也没发现这个小姑娘这么铁骨铮铮,这长皓那张嘴是造了多少孽啊!

    “是吗?”长皓怒极反笑,刚刚赶来,将最后两人的对话收入耳中,“这桩婚事确实不作数,你日后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本尊绝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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