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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其人

    日近正午,木卿、李祠等人依吴一安排分别在县长府内的仪兰院和渡秋馆暂时歇下。

    阿欣与木卿坐在小椅上,其余手下要么擦拭兵器,要么相互之间聊天。

    此时一待女端了热茶上来,擦刀人的动作虽没停,侃侃而谈的人虽还在聊着但注意力始终放在侍女身上。见此,木卿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摆手让侍女离开,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众人才恢复正常。

    有人嗤笑出声:“此举甚蠢,只会加深我们的怀疑。”

    其他人也都笑着,赞同他的话。木卿头也没回,抬手往后扔了一盏茶杯,身后之人了遍手一晃便接住,然后手就被因为惯性洒出的茶水烫到了。

    李祠无语,抬眼对上转过身朝他笑的柳,当然还是皮笑肉不笑。李祠同样,也回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其他人的笑声更盛了,木卿没好气地说: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啊?”

    说罢又转回去,还是阿欣起身示意李祠过去坐下。二人相对而坐,木卿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李祠则用刚才接到的来盛阿欣倒的茶,然后看了木卿半晌,终是他无奈开口。

    “吴一有问题,张二牛不清楚,所以……”

    “所以张二牛必须是我们的人看守。”

    李祠挑了挑眉,他方才来时见人少了点儿,几个眼熟的面孔不在,想必已行动了。

    “是。你动作挺快,多谢你的援助,为恭感谢,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门。

    “谁说我要走了?”木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绕至李祠身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说,“张二是我找到的,这案子我当然要参与。你放心,我不和你争利,只和你抢人。”

    李祠眼神一暗,“人”指的自然是凶手,犯下如此罪行,可不是斩头就能丁结的。

    “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这是李祠第一次觉得木卿说的是真话,木卿找人找了一夜没合眼睡过,他还能瞧见她眼底带着略微的疲倦。然而不久之后他就被打脸了。

    既已被下逐客令,李祠起身欲走,门口忽然传来的动静同时吸引了二人注意。走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个人,是之前来过一次的侍女,她旁边站着的是一脸懵的阿欣。

    “我说您休息了,她还非要往里走,我就拽了一下她,就这样了。”木卿乐了,吴一找的眼线居然是头倔驴。

    “正午太阳烈,你把她挪到那棵树底下吧,我这下是真要休息了。”木卿指了下院子里栽种的大树,然后转身进屋,反手关门。李祠司也顺势被关在了外面,他向阿欣点头示意后也离开了。

    阿欣是男孩,在两人队伍里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他茫然地挠了挠头,然后俯身扶住侍女的肩膀,拖行至树下。他不能干等着,怪无聊的,于是拔出腰后长剑,在树荫下练习剑术。

    李祠并没有回渡秋馆,而是去了张二牛的家。手下早已候在这儿多时了,见老大来,便为其打开门。

    张二牛只是一介农夫,家中布局很拮据,且墙壁上还有多道四指抓痕,常人见了易生恐惧之感。李祠注意到,除抓痕外,墙上还钉有两铁环,铁环上还连有铁链,只不过断了。看来每逢臆症发作,张二牛就会用这些铐住自己,如果按吴一所说,那么事发当晚,张二牛臆症发作并且硬生生挣断铁链跑到了郊处,撞上了可姐然后将其奸杀。

    只是,李祠将铁链拿起来看,接近婴儿手臂粗,锈蚀也不严重,即使张二牛发病时期力气骤增,也很难使其断开。要想挣脱束缚,只能从源头上做到。

    李祠又去看墙上的铁环,还用手使劲拽动,并不松动。那就是有人故意放跑张二牛的。可为什么这么做?李祠百思不得其解。

    见屋中再找不到新线索,李祠又动身前去医官。毕县很小,镇上只有一个医馆,正值暑季,毕县又多农户,中暑之人颇多,此刻正是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李祠好不容易才问到一位大夫,大夫只来得及给他指明方向又匆匆跑去另一床查看病人情况了。

    李祠顺着方向走了几步,确有一老妇人躺在小木床上,床沿上还坐着一女子。以防万一,他并未鲁莽上前。只是这背影越看越熟悉,直到那女子微微偏过头来,他才认出是谁。

    果然,木卿嘴里没几句真话!

    那女子正是木卿,如今她特意换了装束,原先束起的头发也放下,斜扎成麻花辫置于胸前,瞧着与寻常女子无二。她早就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碍于医馆人多,她手腕一转,袖中所藏暗器蠢蠢欲动。装作不经意地歪头想看看是谁,没想到是李祠。属下来向她汇报过李祠一行人去了张二牛家,没想到动作这么利索,现又来了医馆。

    即便知晓是谁,李祠也没有上前。李婆子忧伤过度,方才能尽数将可姐的事说与木卿已是不易,现下困倦再次袭来,又睡了。木卿放缓了动作起身,朝李祠递了个眼神,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医馆。

    一出医馆,耳边清静了不少。李祠不由得多看木卿几眼,问道:

    “你从哪儿抢来的衣服?”

    张口就不是好话,木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嘴上不甘示弱:

    “李大人外出办案难道从不带换洗衣物吗?”

    李祠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木卿暗笑,接着道:“那您可得和我保持距离,”她捏着鼻子往旁退了几小步,“我怕被您的气质熏到。”

    跟在两位后面的属下快把自己憋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引得其他人也没能憋住,一齐笑出声来。还没笑几声,李祠往后一瞪,众人忙收起呲着的大牙。

    “我当然有衣服,不过,”李祠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木卿的穿着,“怕穿出来把你比下去,毕竟你穿的就像当地人一样。”

    毕县多农户,话中意思是,木卿穿的土。

    不生气,不生气,这人就是嫉妒自己。木卿深呼吸以平复心情,压制住用袖箭把李祠射成刺猬的冲动。案子要紧,这次就放他一马!

    “嘁,说正事。可姐最近经常晚归,或是大半夜偷偷出门,李婆子有一次偷偷跟着孙女一路到了郊外,发现她在与一男子相会。事后李婆子数落了孙女一顿,要她洁身自好,可姐不当回事,照样出门。”

    “有新的突破口了,阿林,你带着人再去坊里探探,若遇到妇女聚在一起闲谈,就悄悄凑上去听。”

    叫阿林的属下得令,招呼弟兄们掉头就走。木卿想起李祠去张二牛家看过,便问:“张二牛家有什么线索?”

    李祠把墙上的四指抓痕和断锁之疑说给她听,只见木卿沉吟片刻,沉声说:“恐怕是个连环计,张二牛是替罪羊,吴一虽然可疑,但我认为他也不是凶手,而他极力将罪名推给张二牛是因为在保人。对了,吴一有子嗣么?”

    这个问题难住李祠了,他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这个。不过他倒是知道一些其他的事,例如吴一的来历。

    “吴一并不是当地人,在这除了自己带来的亲眷就无熟人,因此能让他冒着风险保住的人,定是府中人。”

    “那我们就回县长府……等等!”

    木卿话锋一转,但又不继续说下去,而是折返回医馆。大多数病患得到安顿,医馆比之前清静了不少,因而木卿很快就逮着了一位大夫。

    “您知道张二牛吗?”

    大夫略显慌张,结结巴巴地回答:“知道,他从前来这诊过病。”

    “可是问的癔症?”

    “是。”

    “烦请您用纸笔记下他所得癔症的特点。”

    大夫点头,很快就寻来纸笔,写好后交于木卿过目,木卿略看一眼觉得有不妥之处,遂又问大夫:

    “这癔症发作时,会有什么欲望吗?”

    “什么?”

    大夫有些懵,但看木卿欲言又止,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拿过纸又在上面添了几笔。

    “您再看看。”

    他又将纸递给木卿,木卿这下才觉得万无一失,作揖谢过。李祠在外等候多时,见木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张纸,等她近身边直接夺去查看。

    “喂!”木卿伸手便要抢,但李祠比她高处一个脑袋,一只手按住她的头便制住她。

    “又不是不给看,真讨厌!”木卿心中骂道。

    李祠两三下就看完了,看至最后一条时眼皮跳了一下,有些佩服木卿,一介女流竟然可以腆着脸问出这个问题。

    “看完没,看完了就还我!”木卿催他,李祠撇了下嘴把纸扔回她怀里,木卿差点儿就没抓住,否则就要狼狈地蹲下身去捡了。

    臭男人,明明佩服的我要死,还要装,哼!已经不知道是木卿今天第几次骂李祠了,李祠也合乎时宜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盯着木卿。

    “你骂我。”

    是陈述句。木卿怪心虚的,装作没听见似的看向别处。

    时间不早了,二人也该回府了,只是在李祠往大门方向走时被木卿一把拽走换了个方向。李祠被她拽至高墙前,脸上满是不解。

    “作甚?”

    “爬墙。”

    “?”

    “我出来时有树垫脚,你帮我。”

    不知为何,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他每每碰上木卿,嫌弃之情简直是快从脸上溢出来,居然敢拿他当垫脚的。

    纵然摆着一副不情愿的臭脸,但李祠还是弯下腰,任木卿踩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木卿没能够到,又落了下来。李祠闷哼一声,虽说木卿不是很重,但次数多了他也撑不住,不耐地催:

    “能不能行,不能行我就把你绑着总这儿丢进去!”

    “真凶!”

    说完这句,木卿纵身一跃便翻上了墙沿,刚好能够到墙内树上结出的果子。于是,李祠刚直起腰就差点被上方掉下来的果子砸到,眼疾手快地接住,准备扔回去时墙上已不见人影。

    “算你跑得快!”

    李祠愤愤咬下一大口,然后就被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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