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心虚的不行。

    两个男人明显对上了眼,气氛胶着。苏云溪决定主动跟段铮坦白。

    他生气了,她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不想惹他,给自己找麻烦。

    在苏云溪有所行动之前,听雪已先一步往前,上了门口三级台阶,距离段铮几步之遥,他举起手臂作了一揖。

    “老爷款待,愿救我于危难之中,鄙人不胜感激。”

    段铮看向他,没有表情。

    他说:“你不应该谢我。”

    听雪闻言笑的坦荡:“早前对夫人言过谢,夫人十分敬重老爷,自当如此。”

    段铮唇角勾出一抹笑,目光落在听雪身后提着裙摆的苏云溪身上:“是吗?”

    苏云溪:呃……

    她快步上前,扬出一个笑脸:“当然。”

    “甚好,去休息吧!”段铮又对听雪道,“若有需要,尽管提便是,好让我也真正尽尽地主之谊,配得上你这声谢。”

    “是。”

    听雪回头,向苏云溪行礼,又转头对段铮施礼告辞,去了自己住的偏院。

    苏云溪站在门口,眼前是挡路的段铮。见势不太对,饮月明显有些紧张。

    段铮开口:“饮月,去看看炉子上的燕窝炖好了没有?”

    饮月瞅了一眼苏云溪,只得听命离开。

    苏云溪也想走。

    她往左,可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就是不让她离开。这大门口的,偏也没个来往的人……

    苏云溪站住脚:“夫君这是,不想让妾身回去吗?”

    “为何不让你回去?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段铮颇有耐心,“对着你敬重的夫君,夫人不如说说看。”

    “……”她仰起脸,“才没有。”尾音拖长,清新脆爽,撒娇一样,“听雪说他买了一间小铺子落脚,我想着去看看,毕竟是我带他回来,我应该对他负责,将他安置好,我才好。”

    她甜笑:“你也才好。”雪白的小脸还没有他一个手掌大,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段铮“嗯”了一声,故意跟着她学,也拖长声音:“好。”

    他转身回府:“关于这个人,你好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谁。”

    苏云溪在他身后跟着,解释道:“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看他大雪天无处可去,怪可怜的,我出于好意,其他没什么。”

    可段铮并不这么认为。

    之前他已经派人调查过,陆亭雪此人,身后一片空白。倒好像突然之间,世间就多了这么一个人,来到苏云溪面前。

    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也许……都知道。

    而后者……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段铮没有多说什么,任由苏云溪跟着,一路跟到卧房。乌檀门被关上,光线忽地暗下来,苏云溪才察觉不对。

    段铮走到床边直接躺了下来,枕着手臂,向她发出邀请:“过来,陪我躺会儿!”

    苏云溪惊疑:“你……”她决定打死不过去,半是嗔怪,暗含着无语,“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

    这大白天的,就开始了。

    段铮发出一声轻笑,起身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道:“那不然呢?在家里不谈这些床笫之事,要我跟你谈什么?谈公务?谈谈署里新进的小雪豹,活泼的很,爱咬人,夫人想听吗?”

    说话间,他已走到跟前。

    苏云溪却对眼前他投来的浓重压迫感视若无睹,欣喜道:“好啊,你说,我想听!”

    段铮:“……”

    他盯着她,像是不认识了。

    “不觉得无聊?”声音悄然放轻。

    她连连摇头:“才不会。”

    良久,段铮“噗嗤”一声,又笑了,将她拦腰抱起来:“可以,上床听。”

    她缩在他怀中,被安好地放在他身侧。

    外间春光无限好,苏云溪窝在藕色的帐子里,听段铮讲起署里的小家伙。

    那是一只生活在雪山里的美丽精灵,本应天地为家,却不知怎么闯入了人的领地,被人抓住,作为圣物献于给中原朝廷的天子,以祈求联盟永存。

    在京城,有专人伺候,肯定比寸草不生的高山上吃的好睡得好。

    只是……苏云溪心里某个地方发涨,不太舒服。

    段铮原本躺着,察觉她走神,坐了起来:“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本想说京城里不是丛林动物的家,却在猝然间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住了嘴,只道:“你好好照顾它,背井离乡,怪可怜的。”

    段铮又笑了。

    苏云溪被他揽住,趴在他肩头,闻到清冽木香,清楚听见他胸膛震动的声音。

    他在她耳边道:“是,夫人。”

    热气丝丝,熏得她手心有些热。

    门突然被推开了。

    眼前看到的一幕,饮月急忙捂住了眼睛,说话也带上了一丝结巴:“我……我只是来送个粥,继续,慢用!”

    放下燕窝,跟有什么追似的,“噌”就跑了。

    苏云溪低声:“你放开。”

    段铮放开她,却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慢慢摩挲,从手背到手心,满眼的珍爱令苏云溪居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把手抽走,是不对的。

    “……”

    难道她就得任他这样摸来摸去?

    她晃晃脑袋,抽出手,从床上下地。

    身后人懒洋洋的,带上了一丝委屈对她道:“夫人,我们都成婚两年了,我回来也已经半月有余,你准备好了吗?”

    她花容已失色,头也不敢回:“准备什么?”

    “自然是。”那人看不见她鬼一样的神情,吐出两个字,“洞房。”

    “我……”她卡住壳,“……没。”

    她可只准备好了和离书,哪里会准备这种不可能的东西?

    其实很久之前是准备过的,就在新婚之夜,那时候她是打算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来着,怀揣着作为新妇的忐忑决定接受他,可后来的事谁都没料到。

    而如今她心已死透了,他来让她洞房,早干嘛去了?

    察觉他过来,她快速挪开,坐到段铮对面,端起碗小口地吃。

    燕窝里加了冰糖和牛乳,炖的恰到火候,清甜舒爽,格外适合此时的天气。只是之前已经吃了两顿,肚子里没多少地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看着碗,徒劳感叹,平白添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段铮看在眼里,以为她是为他的话而伤神不乐意,越发不打算放过她:“那夫人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可否给个准话?”

    苏云溪不给。

    她重新端起碗,把脸埋进去,半天没喝完一口。一股力量牵制,碗被一只大手坚定地按平,随后拿开放至一边。

    段铮伸手想摸她嘴角,她身体往后仰,是拒绝。

    收回手,他将桌上的手帕递给她,口气有些无奈:“猫一样,擦擦。”

    苏云溪几下抓挠干净,脚底抹油就想溜。

    段铮偏又想起来方才的那档子未完的事,徐徐道:“云溪,我总觉得,天下恩爱的夫妻,不止心要相爱,比如有一个词叫……”

    在“灵”字吐出来之前,眼前的小女子臊的直接跑出去老远。

    太远了,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发间的一枚珠钗,光忽闪进眼中。

    段铮无奈,端起碗,把剩下的半碗燕窝喝干净。他故意选了她方才落唇的位置。舌尖尝到一点属于女子的口脂。

    是淡淡的桃花香。

    饮月终于找到苏云溪的时候,苏云溪正在后院池子边喂鱼。她蹲在池子边,手里一颗一颗地洒鱼食。

    池子上已经漂了一层,几条大鲤吃的那叫一个欢快,翻着滚不肯走。

    仔细看看,神色却不太对。

    饮月上前,拿过苏云溪手里的鱼食袋,试探着叫了一声:“夫人?”苏云溪眼瞳未动,嘴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灵魂还在。

    都没再说话,沉默着。

    直到饮月开口:“夫人对老爷,该不是……”

    苏云溪瞪她。

    饮月装看不见。

    两年了,她太清楚眼前的根本就是只纸老虎。她道:“其实,如果夫人对老爷有了感情,是好事,夫人就不用走了!”她自顾自道,“虽然我是一定要跟夫人走的,可是我也不想看夫人难过,如果夫妻和睦,能白头到老,就是最好的!”

    夫妻和睦,还白头到老?

    苏云溪决绝:“没有!”又不容置疑道,“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陪我入宫去住几天!”

    “入宫?”饮月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担心起来,“夫人若入宫的话,今年的花神节可就躲不掉了,毕竟是皇后娘娘主办的,夫人在眼皮子底下,到那个时候,又要面对那些人,夫人可好好想想!”

    苏云溪于是认真想了一个瞬间。

    在家里,面对着段铮,还随时可能要被拉去洞房,这种恼人比起那些人的几句风言风语,后者实在不算什么。

    “想好了。”她眼眸坚定,像是对天起誓。

    饮月:“……”

    “可是刚才夫人跟老爷都抱一起了,真就没点进展?”

    苏云溪:“没有。”她柳眉倒竖,指着水面,“你敢再说,就给我下去喂鱼!”

    饮月乖乖闭嘴。

    收拾好包袱,当晚苏云溪就坐着马车长驱直入,进了皇宫。

    被留下的段铮望着对面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哭笑不得。

    他扶着额头,直头疼。

    而另一人可是高兴坏了。

    乘着夜幕,马车在宫门口稳稳停下来,苏云溪被段萱派来的人接住,无比隆重地护送进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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