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上岗

    高夫人找人做的椅子在外观和实用度上都比岑沭和岑妈妈粗糙制作的那把椅子好了太多,但价格也相应的偏高,但只是一把椅子,价格也没有超高,就不上不下的,买者多家中贾人,庶人买不起,官人鄙之。

    回到高府,岑沭就央求岑妈妈再次带她去见高夫人。

    岑沭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高夫人,高夫人看着不卑不亢又条理清晰的岑沭,暗自点头,轻声问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呢?”

    关于解决方法岑沭早已在心中打好腹稿,不紧不慢地说出她的构思。

    首先将椅子设计为三个款,庶民、富商、官家之款,每款针对不同人群,设计的侧重点也不同。

    庶民款需减浮饰,减本粜价,又加之贫民女主平素多劳动,力气也较大,需要将椅子再强化牢固性,尤其重视椅子的安全性;富商款用今款不错,此款尤佳,然犹可以加堂皇之用;而官家款要体现出高门大户的低调奢华有内涵,要含蓄中带着高贵。

    除了将椅子分款,还可以免费给城中有名的稳婆使用。

    古不似今多只生一个,但凡能生的都喜欢多子多福,稳婆在接生时使用,让他们感受到生产椅的妙处,自会询问购买。

    让稳婆帮忙推销,最为稳妥。

    为保稳婆们能尽心推荐,还可以给她们返利,如每卖出一把椅子可以得到多少回扣等。

    高夫人听着岑沭这个小娃娃的建议,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她对一旁的丫鬟道: “将这个画纸拿给小沭。”又转头对岑沭说到, “你看看,这几款样子画可符合你说的那几个款吗?”

    岑沭注意到高夫人对她的称呼更为亲切了,还来不及细想其中寓意,就先接过了样子画。这样子画正符合她所言,甚至更细致,富商款也分了两种,高门大户款更是分出了三种。

    岑沭面微赤,她知道高夫人早就有了想法,已在逐步完善中,是她多言了。

    高夫人并没有责怪岑沭,反而欣慰地对她说: “在你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些很是不错了,你母亲有了个好闺女啊。”

    岑沭面益赤,惭而低头。她自诩见过前世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营销手段,虽不存在卖弄的意思,但也颇为自矜,今日被古人的智慧狠狠敲了一记警钟。

    不要小看任何人、任何时代的智慧,尤其是高门当家主母的智慧。

    “奴婢要学的还有很多,想法皆不成熟,让夫人见笑了。”

    “已经很不错了,你提出的返利于稳婆使之更衷心卖力的法子也是我没想到的,得赏。”高夫人命贴身丫鬟雪燕拿来一个盒子。

    盒子乃漆胎施金银丝红绿金托盘之制,以金匡镂成花纹,嵌入中段,外壁则贴塑云龙纹锦地与木槿花卉边栏。

    盒子里是一串璎珞,璎珞后半圈为金银丝缠绕而成,前半圈是用珠玉穿成的,中间坠着一把长命锁,锁上还有玛瑙流苏晃动。

    岑沭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脸上露出了喜悦,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首饰和首饰盒的,更何况这可是古董啊!

    岑沭跪安于高夫人,乃赍赐后回到了下人房。

    生产椅的推广很是顺利,不过旬朔,生产椅就在大兴城多家店面铺开,生意火爆。

    这对于高家的收入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在产妇们生产时的安全性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大兴城的女子们纷纷称赞高家所行之事有益于民,高家在大兴城内声望大涨。

    而对岑沭来说,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在古代的存在感和价值。能在困境中自救,能为古代女性的生命安全出一份力,心中甚是自豪骄傲。这更坚定了岑沭要往上晋升的决心。

    在古代,没有势力将会任人宰割,没有实权就办不了实事。

    “岑妈妈,夫人让我来寻您。”这日,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雪燕来到下人房叫岑妈妈,岑妈妈随即起身跟着雪燕去了。

    须臾,岑妈妈就满面笑容地回来了,嘱岑沭明日早点起要打扮利落,带她去见夫人: “夫人让你去她房里当差,你可要好好表现啊,可不要被退回来了!”

    岑沭一脸纳闷,夫人房中不是不缺人吗?听着不像只有她一人去当样子,还要竞争上岗?不过这正符合岑沭对自己的职业规划。

    多想无益,岑沭颔之,收拾好明日要穿戴的东西,便洗洗睡了。

    第二日岑沭被岑妈妈打扮得干净利落,还戴上了高夫人赏赐的璎珞,来到了高夫人院子。高夫人正在见王管事,岑沭和岑妈妈等了好一会才得进。

    “小沭来了,你之后就留在我这里当差,暂且给你个三等丫鬟的身份,之后通过考核再按能力升。今日且往管事那取你当差的衣物,再回去修正一番,明日此时再来当值。”夫人淡笑着。

    至此岑沭才算真正接触到了古代丫鬟制度。

    府中粗使婢着灰仆衣,月钱不过一两百文;三等丫鬟著黄色襦裙,月钱半二;二等丫鬟各用青、绿二色襦裙,每月银一两;一等丫鬟用紫、红二色襦裙,每月银二两,贴身丫鬟一般皆为一等丫鬟。未婚嫁的小丫鬟们多是将发顶平分两股,梳结成对称的髻或环,相对垂挂于两侧,简称双挂式。

    像岑妈妈这种技术人员、管事或者是老妈妈的衣裙是深色,裙身宽松便于行动,领口和袖口绣有族徽,以示庄重和资历。月钱大多是二两至五两银子不等,然多不依月钱,另有其他油水。

    翌日,岑沭来夫人房里当差,发现并不是她一人,有将近十人同她一起当差,互相介绍后发现竟都是有背景的,就算不认识也从家人口中听说过。

    最初十来天,高夫人让他们干着粗使丫鬟的活计,最累最苦。累到岑沭回忆前世的军训都有满满的幸福感,苦到岑妈妈专门为岑沭熬的舒筋活血的中药也能一口干下。

    但岑沭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考验罢了。她没有在领导(高夫人)及其他同事(一起干活的丫鬟)面前表现出一丁点懈怠和不满,反而每日去到最早,回的最晚,充分展现了现代人心里骂骂咧咧,行动比谁都卷的“优良品质。”

    十来天后,岑沭观察到已经走了三四个丫鬟,不知是自愿的,还是被退回原岗了。

    看来岗位不多,古代领导也懂饥饿营销啊!岑沭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晋升机会啊。

    后面的十来天,高夫人也不让岑沭她们干脏活累活了,只让他们跟着其他三等丫鬟做活计,岑沭寻思着大概是考察他们当丫鬟的一些基本能力和处事能力。

    这带着他们做活计的三等丫鬟不就相当于实习时带教的老师吗。于是岑沭拿出当年实习时征服最难搞的几位带教老师的态度,嘴要甜、姿态要低,多干活、干好活,不在带教老师在场时越过她在领导面前表现。

    最终成功和这名三等丫鬟打好了关系。还从这名丫鬟暧昧的态度中推测出他们这批人最后大概率不是留在夫人这里当差。

    于是岑沭又有些发愁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月后,除了岑沭和另外三名丫鬟,其他丫鬟均被高夫人安排去了其他地方当值。

    这三名丫鬟,是王管事之女王巧,年八岁;大厨房曾妈妈之女曾秀芹,年九岁,比岑沭大一月余;老夫人身边侍候的贴身嬷嬷吴嬷嬷之孙女吴韵儿,年八岁,比王巧小二月余。

    之后的时日,岑沭和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相处下来都是人品心眼好的人,想来那些个品行有问题的,早在上轮就被高夫人剔除了。

    毕竟不要想瞒过一个当家祖母的眼睛,她可不是只有一双眼睛。

    高夫人不让他们再跟着三等丫鬟干活,也不让她们贴身伺候,只是教她们识字算数、为人处世和如何管家,甚至还带她们品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召人教之刺绣女工,至有小大考课。

    这一来,岑沭对古人的智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岑沭毕竟多活一世,经受过现代教育,又从小跟着岑妈妈看医书学识字,因此算数识字自然不在话下。又因有前世记忆,心智更为成熟,对人情世故领悟较快。

    托前世在大学里积极参加校学生会的福,曾多次负责举办学校大型活动和会议,对管家举办活动等学得也快。

    但其他三人可是纯古人,在岑沭眼中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却都耐得下性子学东西,且学得并不慢,还有自己极为擅长的东西。

    王巧,善与人交,非高府、高门内宅八卦,皆知一二;曾秀芹,不但治一手美菜,煮茶酿酒,亦不在话下;吴韵儿最幼,事最周悉,针缕甚利,刺绣无遗。

    不过岑沭亦不露怯,她综合实力最强,算数管家手到擒来,还会接生、医术等,同时她还钻研琢磨鉴赏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和古代人情世故,她学习能力和观察力都不错,相信这些也会学得不错。

    倏忽三月余,岑沭渐渐成了四人之首。

    是月,岑沭和其他三人一起协助夫人完成了小公子的百日宴。

    宴前,岑沭就考虑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甚至翻出来前世小说中宴会上可能会闹出的笑话,先期对策;宴中安排诸项事宜,有条不紊,游刃有余,与其他三人配合默契;宴后送客,打扫,清点收礼,盘算盈亏,熟练细致。

    高夫人视之,愈发满意。

    是日,岑沭正在夫人院中修剪花草,忽闻屋中碎茶盏声,家主声暴起。

    怒曰:“竖子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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