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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游个泳吧

    苏克承认,他自己也生在沃土里,为官只要他想,即使再艰难,他相信父兄也会为他斩断荆棘劈开前路,不过这宦海沉浮,他当真一点兴趣也没有,“诸位日后皆能登庙堂之高,我么江湖游人一个,实在惭愧。”

    这些个世家子弟虽然表面上浪荡风流,只知吃喝玩乐,但个个心里都清楚家族荣耀的重要,再不学无术也知道要搞个官位傍身,再往上爬。

    对苏克这般烂泥到底的行径,他们一边在心底嘲笑,一边面上假意羡慕,“官场风云变幻,我们还羡慕小公子你能快意江湖呢。”

    “是啊哈哈。”

    苏克眉毛上扬,不置可否。

    酒过三巡,说话更加无顾忌,这会儿敢对平时低头哈腰对待的人品头论足。

    苏克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谈述,过后不经意地开口:“我挺想知道状元郎的事迹,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可惜没见到去年春闱的盛况。玄礼,你给我说说?”

    陈润苦涩卷土重来,瞪他:“你问我这个落榜生状元的风采?”

    苏克:“......”好像是不对。

    其他人兴趣高涨,纷纷聊起了当日所见。

    “你没见当时的场景着实可惜,进士游街那日简直万人空巷。”

    “万人空巷又不单冲他来,人探花郎比他还受欢迎。”

    “啧,你没看完吧,荣安县主给贺兰星抛花了之后可是气氛大涨!”

    “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早在春闱前,荣安县主就看上了他。”

    “当真?”

    听到这里,个个笑得意味不明,恰巧今天贺兰星跟蔺成钧都不在,加之酒意上头,一群人谈论起他的风花雪月来丝毫无忌讳。

    苏克听他们讲得差不多了,再一边跟人对杯饮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春闱前盛都热议能高中的榜单里,魁首人选并不是贺兰星,倒是一个叫......曲子坤的人?考中榜眼和探花二人也不是叫这个名,难不成反倒落第了?”

    乍听见这名字都顿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他们不参加科考,没有关注过考生,只凑进士游街的热闹,说白了,就是只有考出来的人名头才会出现在这些人耳朵里。

    “曲子坤啊,那个淮州才子。”同届考生,陈润自然是知道此人的,他捡了块枣糕吃着,唏嘘道:“那人出意外死了,淮州解元,当时名声不小。我还看过他的文章,落笔千字徜徉恣肆,可惜啊。”

    谢彧也记起来,他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围猎场出事的俩人,其中一人就是曲子坤。”

    苏克恍然,随即一脸遗憾叹息:“那真是可惜。”

    说考生不认识,说起围猎场的事情在座的就都知道了,“蔺二被圣上责罚那次。”

    陈润咽完枣糕,接着说:“我那次不在,听闻去了好多学生。”

    敏阳侯府的帖子谁能拒绝?这对寒门学子而言极具诱惑力,争相着去结交世家豪门,替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韩秀林也道:“我也没去,明礼你和淙旻,你俩不是在么?”

    高文轩笑笑不做声,谢彧没顾忌直接当笑话抖搂出来:“乌泱泱一群人,我没兴趣玩了早早下马,出事另一人还是礼部侍郎的独子。陛下大怒处死十余人护卫,对蔺成钧的责罚不过是轻拿轻放,他那五十棍杖打的,两天就能下床走路。”

    身旁人也跟着嬉笑起来:“毕竟是意外,又有皇后娘娘护着,此番就是重责了。”

    “可怜礼部侍郎没了儿子,一夜白头。”

    苏克又叹息一声:“世事难料啊。”

    “不说这些了,咱们接着喝酒。”高文轩拿起酒坛继续给他们满上,话头又转到别处的风流韵事,一个个的,笑得放浪形骸。

    苏克握着酒杯在一群笑闹里渐渐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韩秀林见他兴致骤减,举杯朝他眼前晃了晃,说:“想什么呢?忽然哑巴了。”

    他很快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嬉皮笑脸地碰杯:“美酒引人遐思。”

    “恐怕引人遐思的不是酒。”

    “不是酒,又是什么?”

    “自然是琴声,哈哈哈!”

    话落,大伙儿都同时反应到哪里来的悠扬琴声?

    纷纷凑到窗户边上,发现湖中有一艘画舸,上面似乎有不少女子。

    这下一群喝得半醉的公子哥儿都兴奋了,想要知道下面是何人。

    不待他们追问,高文轩便开口道:“那是我妹妹和她的朋友,今日淑宁也设了小宴在湖上。”

    “原来是舍妹。”

    “明礼兄怎么不早说。”

    一群急色之徒。

    高文轩甚是嫌弃:“早说又如何?看看你们这帮模样,别下去丢人现眼了。”

    “行了,人在湖上了都别看了。”谢彧东歪西倒在席上,高文轩看他一眼,笑了一下,道:“我妹妹今日也邀请了沈令姜。”

    “啧。”谢彧瞪了他一眼,立刻放下酒杯也凑到窗边。

    苏克顺势问:“听你们说,那位沈姑娘遭京中所有女子排挤?”

    高文轩:“姑娘之间的排挤不过嘴上说说,淑宁今日特意邀请所有人来,就是想让她们和解。”

    苏克又笑起来:“舍妹天真可爱。”

    高文轩当他是夸赞,举杯一碰。

    然而酒未饮便听到“扑通”的落水声,紧接着响起一阵阵女子的惊呼尖叫声。

    “啊!”

    “姑娘!”

    所有人立即扑到窗户边争相往下看,只见有两个女子落入湖中。

    “何人落水了?”

    “在这儿看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

    众人急忙转身跑下楼,谢彧方才凑在最前此刻又冲在最前面,苏克见他脸上神情紧张,隐约猜着了落水之人。

    落水的两个人正是沈令姜和赵泠罗。

    片刻以前——

    船上的姑娘们均默契远离沈令姜在另一头嬉笑玩耍,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高淑宁站着有些尴尬,她原以为每个人都会像她一样不会那么斤斤计较,说到底她们和沈令姜也没什么仇怨,不明白为何如此。

    沈令姜一早猜到高淑宁的打算,也料到了会是什么场面,心中自然没有任何落差。

    只是高淑宁有些愧疚:“我没想到她们真的不理你,她们平时很好相处的。”

    当真是被父兄护佑长大的姑娘啊,天真未退,可爱如稚童。

    她淡淡地笑:“不重要。”

    “令姜,咱们过那边去瞧瞧……”薛清禾好不容易从别处脱身,想过来找沈令姜,又被王蓁拉着。

    “清禾姐姐。”王蓁双手挽上薛清禾的手臂,亲昵地对她说:“姚姑娘抚琴呢,她想请你过去指点一二。”

    “我对琴......”薛清禾正要婉拒,被对方打断:“姐姐琵琶琴瑟样样精晓,平日难得弹一曲,姑娘们都趁这会儿想听听,可别推辞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王蓁是她未来的小姑,薛清禾实在不好拒绝。

    沈令姜看出她的为难,吹了吹茶,眼神示意她,薛清禾于是又跟着走了,连高淑宁也被拉走。

    还真是贯彻到底的排挤,小儿把戏,她笑了。

    独自走至窗栏边上,瞭望对岸的景致,之后闭上眼静静感受凉风拂面。

    无人在意她,人都围在另一端,婢女们也都伺候在那边。可总有些人吧,好好的风景不赏,非得趁这种时候作一下妖。

    沈令姜察觉了,稍一动身令对方偷袭失败,转身看见一个惊慌失措的丫鬟。她冷冷地看了丫鬟一眼没有过多计较,随后举步离开。

    赵泠罗看着胆小如鼠的婢女,低斥:“没用的东西。”

    这时船已经游湖一圈慢慢靠岸,她走下楼梯,这梯子的一边只有两根扶栏,半边身子露在外面。

    步子才踏下两个阶梯,背后就又有人偷袭,裹着深仇大怨似的力气狠狠地将她往外推。

    有些机会给了一次不知道珍惜,那就没有第二次了。

    沈令姜身子一偏,反手抓住对方,原想让那丫鬟独自掉下去,在看到身后的人之后瞬间改了主意。

    她整个人往外一仰把自己抛出去,双手并用拽住赵泠罗的手臂,一把将她往下拖,不待任何人反应瞬间就同她一起摔落入湖中。

    “扑通!”

    “救命!”赵泠罗短促地喊一声后又没入水中,两手拼命地挥舞,她不会凫水,盛都的女子都是旱鸭子。

    可沈令姜懂,她就靠在船底静静地看着赵泠罗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眼神冷冽,没有一丝害怕。

    “......救我......”

    “泠罗!”

    “姑娘!快救我家姑娘!”

    船上的姑娘们惊惶呼叫,想救人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手忙脚乱。

    唯有船夫一个懂水性,他把船桨一头放入水中伸到赵泠罗眼前。

    赵泠罗双手抱住了船桨,身体这才有了支撑的东西,她已经被灌了好些水,弱弱地咳嗽几声后没剩多少力气。

    沈令姜游过来也一同抱着船桨,脸贴近她,“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大。”

    “你竟然......你故意!”她竟然会凫水!赵泠罗后悔不已。

    船桨晃动不稳,赵泠罗委屈又害怕地抱紧救命的东西。

    抵达岸边的公子们本想跳下湖游去营救,但那艘画舸离湖岸还有一段长距离,一个个又醉醺醺的怕一着不慎淹死在水里,就都犹豫着在岸上只顾呼叫。

    谢彧正要纵身一跃跳进湖里,被韩秀林一把拉住,“你干什么你又不会游泳!”

    谢彧:“难道不救人?”

    高文轩过来劝他:“我已经叫人去划小船来,有船桨她们能支撑一会儿。”

    他们等着船过去搭救,可却没想过落水的人是不愿意在水里等着的。赵泠罗不停地喊船夫赶紧拉她上去,但两个人一起抱着船桨,船夫使劲拉也拉不上来,况且船身摇晃,稍一个不稳船桨便往下掉,差一点握不住。

    船夫着急喊:“不行啊,只能一个个拉上来。”

    “先救三姑娘!”

    “沈令姜你松手!”

    薛清禾扑过来,恳求:“一起救上来,我们一起帮忙......”

    “帮什么忙万一我们也掉下去呢?没看见吗沈令姜她会游水,让她多待会儿又死不了!”

    薛清禾急忙摇头:“可湖水冷啊,她受不了那么久的!”

    深秋的湖水冷极了,二人泡在水里没多久就浑身打颤,尤其是赵泠罗,嘴唇都紫了,抱着船桨的手不断下滑,她已经没有力气高声呼救,语不成句:“救......我想上去......”

    沈令姜抬头望了一眼苍白的天空,心情莫名愉悦,冲她笑了一下:“我若死在这里有你陪也不亏。”

    赵泠罗后悔死了,她不该算计沈令姜的,她不想死!

    高文轩在岸上大声呵斥:“船呢?怎么还没来!”

    “公子,那小船底子破口坏了,还没找到别的船……”

    高文轩想掐死人的心都有了,脸色难看至极,“找不到船你们不会找其他东西吗?绳子?长的竹竿?滚去找!”

    “啊!”

    突然,船夫一个不慎也掉下水,船上顿时没了主力,船桨跟着往下滑。上面的人想使劲儿拉,却又不敢拼命怕自己也掉落湖中。

    “遭了!”

    “惊澜!”

    几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众人见苏克一头扎进湖中快速往前游,速度快得令人咂舌,一下子就游至落水处。

    他率先抱住沈令姜,把她带回船底让她抓着个地方,低头看了她一眼。

    对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沈令姜愣了一下,一时间忘了动作。

    “抓稳了。”苏克说完立刻游走,一手抱住赵泠罗腰身将人拖起来,一手抓着划桨,回头对船夫喊:“那里!攀着浮雕上去!”

    船夫顿悟立即游过去,攀着船尾的浮雕费力地往上爬,伸手握住扶栏了拼命爬回船上,接着跑过去抓住船桨把人往船尾带。

    苏克抱着人游过去,眼睛一直盯着上边。

    赵泠罗被贴抱在怀里,仰头看到一个俊朗的面容,她整个人精疲力尽了,心脏竟还能不停地狂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游到船尾,苏克将人往上一托,“攀好了!”

    赵泠罗难掩震惊,怎么会有人可以在水下单手托起一个人还能游刃有余的游梭,轻松将她往上推。

    救上船后她立刻回头,苏克没有丝毫停留一眨眼又跳回水里。

    沈令姜从船底游出来,正要攀着浮雕爬,又被对方一把抱住,两手被抓着放到船桨上。

    “握好。”

    沈令姜:“……”

    苏克笑了一下,见怀里人抬眼盯他,又笑一声,俊眉飞扬:“虚弱无力还怎爬得了?”

    她哪里听不出来意思,淡淡回答:“多谢苏三公子搭救。”

    苏克:“不客气,没有在下沈姑娘也定能安然无恙。但是那位姑娘,却不知道了。”

    再一次目光相对,仍旧是那副轻佻戏谑,但戏谑里泛着冷意,沈令姜撇开目光。

    不舒服,她终于明白为何不舒服,不是因为对方轻浮过分,而是此人目光里裹挟着审视,用轻佻放浪遮掩瞳眸深处的刺探,极具野性的目光。

    此人,原来藏拙了啊,果真是个混账。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确切骂了混账的苏克,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将她稳稳地推上船。

    这回他并没有跟着爬上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转身游向湖岸,动作快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

    “令姜!”

    “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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