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澧森回头看了一眼盛姜也，后者对着他的墨镜微微一笑，得意与挑衅交织在眼神光里异常灼人，她无意的傲慢却更像是身负一场自出生就下着的阳春白雪。
七年了，从云京到海城，不变的从来都是盛姜也，想来，她这些年过得应该很好。
卫澧森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
采访刚结束，回到房车里兜中手机就开始振动。
三人小群里。
周钦：求赞，拿个房/链接。
林斯年：不是，你缺啊！
从字里行间都能体现出周钦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当然是不缺，我是为了兄弟出口气！等我拿了房，转手一卖，咱们在投个项目。
周钦乐的打了个响指。
他这是受到了卫澧森的启发。
林斯年幸灾乐祸：她哪天知道了，你和卫澧森都会死的很惨。
周钦从老板椅上坐了起来，问：话说回来，这盛姜也究竟是什么底细！
周钦是东蕴人，不是一个圈子知道的就少，但林斯年却是实打实的云京人，又是一个学校，多少比周钦了解。
林斯年：不知道，不过我在殷池的宴会上见过几回。
周钦倒吸一口凉气：殷池！
卫澧森没有在群里说话，而是先从储物柜里拿除了一盒烟，修长的指尖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烟后划开打火机点上。
火光乍现，映在他眼底。
殷池此人，他也认识。
那可是投资圈有名的刺头，为人霸道，混不吝，和林斯年不是一个圈子的。
就林斯年那日见到的，盛姜也对着他甩起脸色脸来不带含糊，要么，盛姜也和殷池一个圈子，要么就是盛姜也也是殷池的人。
周钦：仪合众星是不是就有殷池的股份啊，盛姜也好像是众星的艺人。
林斯年：不关注，你要是想知道她和殷池的关系，我可以替你问问。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
周钦：我可不关注！
他关注什么玩意儿。
卫澧森朝着烟灰缸中掸了掸烧过一截的烟灰，打下一行字：
——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百万达成名额拿在我们自己手里，规避掉一些未知的风险。
热搜也算是他的心血，这事儿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闹大了出来事儿还是得热搜背锅。
隔着屏幕都能知道卫澧森是何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周钦：…都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是工作的人只有你了，不过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就勉强碧海湾吧。
林斯年：碧海湾似乎也是殷池的股吧！
碧海湾是海城新开的一个顶级楼盘，由殷池所在的京科资本牵头，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打听盛姜也和殷池的关系。
周钦：你不懂！
林斯年：？
他还真不懂。
周钦发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
林斯年：……
卫澧森：不，海港！
周钦：你认真的？
真不在乎殷池和盛姜也的关系了？
海港是他们自己投资的楼盘，他这会儿是又借他前女友的东风来兴自己的产业，难怪盛姜也那么搞他，他都没有阻止，原来如意算盘在这里呢！
高！
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卫澧森：算的好不好，还得看周总玩的好不好，做票不要太明显了。
周钦：卫总放心，在自己的地盘被发现，那我们都白干了。
林斯年：那没我事儿我撤了。
周钦：我去开会研究研究。
卫澧森：OK!
房间归于寂静，卫澧森放下手机，新助理从房车外开门，看见正在抽烟的男人时一愣。
卫澧森幽暗的目光同样在盯着新助理，手指上烟雾缭绕，男人也失去了镜头前的亲和，变得疏离冷漠和不好相与。
他目光淡然却又像是审视的盯着助理。
新助理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没想到反应却很快，他当即拉上房门，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现一样将平板递给老板。
“哥，图文已经编辑好了，您看一下。”
卫澧森的手机就在桌子上，屏幕亮着，是助理一眼就能看清楚内容的程度，可助理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助理看似大大咧咧，却不是个蠢人，娱乐圈多的是表里不一的人，没什么好惊讶的。
卫澧森这才接过平板撇了一眼。
就一眼便看到了笑得灿烂的盛姜也，她捏着红包扬起一抹能完全展现她美貌的笑容，对着镜头开心比耶。
屏幕里盛姜也在阳光中白到发光，一头蓬松的长发衬得面容轮廓精致流畅，笑容青春洋溢，抓人眼球。
卫澧森却沉下眼眸：“将她裁掉。”
助理：“啊。”
这不太好吧！
卫澧森的声音融入烟雾之中：“想要热度久一点儿，不做事儿怎么行。”
他抖落点烟灰，将未抽完的半截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后，抬手矜贵地甩了甩手指。
“…好。”
.
盛姜也正在挑选开机仪式的照片。
助理何陶也在拿着手机，突然她看到了什么时眼睛猛然放大，她难以置信地一张一张点开照片确认一个事实。
“？？？”
“姐，卫澧森居然把你裁掉了。”
盛姜也：“……”
不是，怎么提前干了她想干的事儿了呢？
她接过助理的手机，屏幕上是卫澧森的账号，他一连发了十八张照片，但没有一张有她，甚至于一些照片明显可以看出是减掉了一部分，因为盛姜也从边边角角里找到了她的头发丝。
虽然只有一根头发丝，但阳光赋予的美丽不减反增。
果然，她连头发丝都没得冒泡。
他嫉妒了。
嫉妒她的美丽。
害怕她抢他的风头。
这个小心眼，又没品的男人！
得意完，盛姜也就看见评论区第一顶着她的照片当头像，也不知是她的真爱粉还是披皮黑。
她竟然问。
“卫老师，怎么没有我家盛子涵小朋友！”
“？？？”盛姜也此刻和卫澧森的粉丝一个表情。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不是，姐妹儿，哥们儿，我都有点抠脚趾了。
“楼一，你说怎么没有。”
“你们剩粉，心里没点儿AC中间数？”
盛姜也：喂喂喂，怎么就她的粉丝了。
她的粉丝能干出这种事儿。
盛姜也不信邪，她点开了一楼的主页……好，还真是她的粉丝。
“这女人疯了吧，自己被渣男甩了，臆想到卫哥身上，恶不恶心，粉丝还觍着脸来蹭，果然是粉随正主。”
“她就是想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博取卫哥同情呗！”
“遇见盛某人，算咱们倒血霉！”
盛姜也：知道就好！
“姐，这卫影帝是和咱们撕破脸了，他这意思是以后绝不和你同框了！”之前是盛姜也单方面作妖，卫方一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这次很明显就是卫方对他们有意见了。
不过也是，姐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会儿卫澧森上一条文章下面简直没法看，粉丝控评都控不住，卫澧森出道至今，可能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多的恶评吧？
“没品的男人就是这样，不过你放心，天塌下来有姐顶着。”盛姜也将手机还给何陶，在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挑挑拣拣，最终也发了十八张图。
没有一张卫澧森，甚至于大合照上卫澧森的脸上被贴了一张白色的鸭子图片，嘲讽味道十足。
不仅如此，她还配文：
——很高兴和各位老师合作，老师们都是好人。
滴！
好人卡批发。
但就是不给某人。
“盛老师，我家卫子涵怎么是个鸭子。”
又是那个真爱粉！
“……这是在骂人吗？”
“盛小刚，你在干什么！！！”
“姐，我害怕，你别这样！”
“虽然但是，不是卫方先小心眼的吗？”
“哈，姐都没关注卫某人，我都能想象，姐打上贴纸时的白眼，姐是真讨厌。”
“不好意思，我家卫哥也是真讨厌你们家疯子，提都不提你们了，还要觍着脸来蹭，要是带了你家姐，这会儿能舞到月球上面去。”
“谢谢祝福，我家要是能舞到月球上去，那你家鸽鸽给我家小刚提鞋都不配。”
“真不要脸！卫哥都不发了，还能蹭，舔着脸说不喝卫哥一口汤，”
“那就干呗，只要你们能打的过我小刚！我家小刚可是一人单枪匹马，直取你哥首级！你给我说这些！”
“……”
KO！
#卫不发，盛小刚。
“谁啊，谁买热搜，站出来，真他喵的有才！”
“两人都不对盘成这样了，我真心疼导演。”
“我都有点儿磕你俩了。”
“死对头文学照进现实！”
“辛辛抱歉了，健康的cp固然不错，但畸形的冤孽实在精彩。”
被cue到的曲辛胸口微微起伏，她眼瞅着#卫不发，盛小刚的词条压在了取你心声上面。
从卫澧森回国开始，这个盛姜也就看着捆绑上位，到九洲选角，开机，她的热度简直是盖在了她的头上，压的她这个女主暗淡无光。
她这波操作曲辛本是不在意的，可她却收到了新版剧本，剧本里姜黎虽然戏份并不多，但是却人设却极为出彩，这也就算了，导演竟然还将其他人的感情线全都删掉，只保留了姜黎和辜行的感情线。
她的芳姿，就只是主角团的一员，她的女主，在哪条线上，都不如姜黎激烈，只要盛姜也演技看的过去，在加上她的骚操作，剧播以后，她的风头一定会盖过她这个女主角。
不，不用等剧播，现在就已经盖过了。
她不温不火了这么多年，差一个机会更上一层楼就能踏入顶流女星行列了。
曲辛的经纪人也叹了口气：“这个盛姜也，简直是个搞事儿精！遇见这种不怕事儿的主，神仙都没有办法。”
“你也小心些，别和她硬来，听说当时面试的时候，白筱弄脏了她的衣服，盛姜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泼了白筱，白筱落了好大的脸，到现在都不敢出来蹦哒，你在剧组别和她硬刚。”
“她这般跋扈。”曲辛听的蹙眉，白筱她合作过，性格确实难搞，旁人遇见了都是能忍则忍。
“跋扈！何止。”经纪人：“面试时卫澧森点名说了拒绝和她合作，可付导却硬保着给她机会，这个盛姜也后台不小。”
曲辛：“那我岂不是镶边女主了。”
她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经纪人安慰说：“你放心我们已经在和付导沟通了，你好好演就是了。”
曲辛沉默。
这让她怎么好好演。
每天都看着一个女配压在她头上。
“付导那边就没个什么说法。”任她这样狂妄，踩着所有人上位。
“说法，有啊！”经纪人想起这个就一肚子气：“付导说，盛姜也能演好姜黎的话，她除了不塌房，作什么妖他都管不着。”
曲辛气的闭上了眼睛：“…”
安分的人出不了头，作妖的人却备受宠爱，果然，娱乐圈不博出位，这辈子都火不了。
她马上就快三十了，必须在三十岁之前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