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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一]

    慕容楷白天跟几个皇子外出游猎,下午被叫进宫,皇帝向他抛了一串不知所谓的问题,从王府上下问到天下大势。他搞不清皇帝陛下此为目的,惊出一身冷汗,走出应福殿时脚下都虚了。回到家中,在兰惊尘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又吃了点东西,方才恢复精神。夜深人静,他抱着娇妻在榻上流连,久久不愿撒手。

    “夫君。”兰惊尘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挣脱出来,故意娇嗔道:“你弄疼我了。”

    慕容楷一愣:“是吗?抱歉,我下次小心一点。”

    接着,让边上侍女去打热水,准备亲自给她清洗。

    “欸,夫君,那苏苏的事怎么办呢?她总不能一直跟阿绍这样下去。”她惦记白天段朝暮的话,一手搂着慕容楷脖子,一手在他胸前画圈圈,想探探他口风。

    “有什么怎么办的?”慕容楷有点犯困,声音微哑,“无非是些小打小闹。实在不行,等阿绍醒了,我领他给苏苏道个歉就完了。”

    见他没有放苏苏走的意思,兰惊尘有点着急:“那……她要是还不愿意呢?”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她不愿意又能怎样?”

    兰惊尘吐了吐舌头:“段苏苏当然翻不了天,我是担心她姑姑。”

    “段朝暮?”慕容楷一下清醒,从榻上坐起来。

    “你也知道,她在西北名声素来不好。本身就是将死之人,无亲无故,做事从无规矩。现在苏苏在我们这里吃了亏,万一她闹起来……以她那个性子,我看她有一百种办法把王府掀个顶朝天。到时父亲大人与府上名声还要不要呐?”

    “要因为个将死之人,把已经进门的媳妇再送出去,更成人笑柄了。”

    “话不是这么说,”兰惊尘小心翼翼,“我们把苏苏送出去,按说主动权在我们,我们可以说是苏苏顽劣,不服管教,至于阿绍的错处,草草盖过即可。但倘若任段朝暮疯闹,那阿绍在众人、还有皇上心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影响仕途不说,往后再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到时追悔莫及就晚了。”

    她故意留三分,不说儿女联姻在朝堂上的影响。这方面慕容楷比她敏感得多,无需特意点破。

    果然,他明黄的眼睛闪了闪,再对向她时多了几分精光:“所以你的意思,是让苏苏与阿绍退婚?”

    “倒……倒也不全是,”她低下头,“我只是担心,具体怎么做,还是听你的。”

    慕容楷沉默许久不语。

    兰惊尘趁热打铁:“而且,如果父亲大人回来,他一定不能出面让苏苏离开。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苏苏,现在见苏苏第一面就是要让人家走,外人会怎么看?所以如果苏苏要和阿绍退婚的话,坏人一定得我们来做。”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

    但是退婚那么大的事情,要慕容楷越过太原王自行处理,他还是有点……

    不太敢。

    毕竟现在王府的主人是他老子不是他。

    刚好那边侍女来答热水放好了,他借机从一团乱麻里抽出,轻柔抱起妻子,走向雾霭缭绕处。

    *

    第二日清早,慕容楷与段朝暮分坐王府大堂两侧。气氛前所未有的焦灼,连老狐狸段朝暮的背心都岑岑冒出冷汗。

    因为慕容绍醒了。

    据说他昨天午夜就醒了。醒来听说苏苏退婚欲跑,今早说什么也要强撑病体起来对质。

    堂内,段朝暮身后站着苏苏与秦融,慕容楷身边则是兰惊尘与慕容绍。两边泾渭分明,疑似血战一触即发。

    慕容绍的脸色比死了五天的死人还要苍白。身量比慕容楷稍矮一些。兄弟俩五官约摸六七分相像。先前只看慕容楷,段朝暮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如今两人站在一起,一股熟悉之感劈头盖脸砸来。

    还不待她回忆,慕容绍气氛难忍:“段苏苏,你哪来的脸说我打你?还要因此与我退婚?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从进门到现在我有碰过你一根头发吗?你又……”

    他本来想说“你又打了我多少次”,但大堂人多,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把事实全盘托出。于是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要真想退婚,不送!”

    “上回你推我,害我撞在柱子上,手都嗑青了!”段苏苏不甘示弱。

    慕容绍一听就乐了,举起那只肿如猪蹄,被层层纱布包裹的右手:“你怎么不说我的手?新婚夜,一句话不说就泼我一身热油,现在还在涂药!”

    “……那就退婚呀!”段苏苏其实很心虚,不断往段朝暮身后躲:“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退退退,赶紧退!不然我早晚一日死在你手上!”

    “那既然如此……”

    “绝对不行!”

    慕容楷一拍桌案,厉声打断。

    “阿绍,你与苏苏彼此不熟悉,有口角争执很正常,没必要闹得不能收场。”他转而又对段苏苏道:“苏苏,你也知道,阿绍对你没有恶意,过去他所为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我们会让他改的。婚事已经定了,你也进了门,怎能就这样走了?”

    段朝暮诧异望向兰惊尘,后者同样疑惑,不懂为何一夜之间慕容楷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分明昨晚还在犹豫让二人退婚。

    身边的随从跑进来,悄悄在慕容楷耳边道:“太原王殿下已入皇城见过皇上,现正往王府处来。”

    “甚好,甚好。”慕容楷频频点头,“赶紧去门口等着,今日一只苍蝇都别想放出去。”

    他昨晚确实被兰惊尘说动了。谁知天不亮就得知太原王车驾已经入城。这样一来,无非再拖几个时辰,不让苏苏离开。心腹提议没必要在这节骨眼上主动惹祸。

    自作主张放走苏苏,太原王或会觉他聪明,又或对他越俎代庖不满、甚至忌惮。相比之下,只把苏苏留在王府,不轻举妄动,稳妥为上,虽立不了功,却能无过。

    三十六计,稳为上策。

    “二公子与苏苏都不愿继续,强扭的瓜不甜,世子何苦要做这个坏人?”段朝暮直觉事情定有变数,再拖下去恐来不及,“退一万步讲,你我都是鲜卑人,汉人那一套女子的清白纯良本就不看重。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分,那么简单的事,还望世子成全。”

    “是啊,哥,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

    “你闭嘴!”

    慕容楷冷不丁摆出太原王世子的威严来:“总之这婚今日绝不能退。阿绍与苏苏再相处几日,日后还不行就日后再说。”

    “我月底就要死,哪里等得到日后!”段朝暮也怒了,“我死之后,苏苏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你们对她好与不好全凭一念之间,她受了委屈连个倾诉的地都没有!我如何能放心?”

    慕容楷冷冷一哼:“那她现在就该学着好好待她夫君!”

    “你脑子被驴踢了?”段朝暮彻底炸了,“慕容绍日后对她又踢又打,是不是还要苏苏跪下磕头说谢谢夫君?!”

    “她差点害死阿绍,放低些身段又如何?”

    “你哪只眼睛看她害死慕容绍了?”

    “死狐狸你好好讲话!”慕容绍不顾兰惊尘的阻拦,冲到她跟前:“老子他妈受够你们姓段的了!来了一个不够还来俩!骂完老子骂我哥!段朝暮,带上你侄女,现在马上滚!”

    他比段朝暮高出不少,此刻气愤填膺,看上去颇似试图一巴掌拍死段朝暮。不知是没算好角度还是怎么,总之,他一个不小心,推倒了看上去虚实际上更虚的段朝暮。

    这下可捅了大娄子,秦融当即黑脸,将他摔到地上。王府侍卫一拥而上。厅堂之内,噼里啪啦之响不绝于耳,女人们哭作一团。

    “秦融?秦融!”段朝暮跌倒时摔得不巧,把脚扭了,努力半天也没站起来,在一众人影里左躲右闪,惶惶如丧家之犬。

    秦融正与侍卫大打出手,哪有空理她。

    慕容楷浑身戾气再压不住,当即下令:“给我格杀勿论!”

    “你敢!”段朝暮护仆心切,拼老命从地上爬起来撞他。慕容楷压根没把她这病秧子放眼里,始料未及,手掌撑上一地碎茶盏,登时血流如注。

    “……”

    *

    被慕容楷打发去门口迎接太原王的人压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见路尽头骑白马着戎装的太原王缓缓而来,脸笑成了一朵花:“王爷,你可算回来了,世子特意让小的在这里等您!”

    慕容恪笑了笑,很有几分江南落英缤纷的柔和:“我不在的时候,府上怎么样?”

    “王爷放心,府上一切都好,好得很呐!”他牵过慕容恪坐下的白马:“二公子跟段姑娘已经完婚,琴瑟和鸣,幸福美满。世子和世子妃把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三公子被皇上接进宫里照顾,过几日也快回来了。刚才世子还说等三公子回来,要好好安排顿家宴,给王爷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那人忽如被施了定身术,讪讪住了口。

    入门的大堂已满地狼藉,世子与二公子皆挂彩,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侍卫。女人们则抱着哭作一团。

    “……”

    慕容恪随手把缰绳丢给侍从,笑得还算坚强:

    “我在野王与叛将吕护对战几月,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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