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了口腹之欲，水湜又盯上了小摊上的手工艺品，一套手工粗糙的十二生肖木雕，摆摊得是个小姑娘，骨瘦如柴。

    “你这个我要了。”水湜一一摆弄着木雕，稚嫩得可爱。

    “谢谢小姐的善意，银钱您看着给就行。”小姑娘局促地搓着手心，吞吞吐吐地说道。

    水湜大方地拿出一钿银元宝，又从百宝袋中找出一件银貂镶边百褶袄，将她披在小姑娘肩上，一落肩，大小自动调节。

    感受着身体突升的温度，小姑娘激动地潸然泪下。

    “你别哭，再送你一支好看的珠花，在生死危难之际，它会保护你一次。”水湜怕小姑娘的哭声引来别人的胡思乱想，忙摘下自己的发簪。

    一路尾随的少年，不对，现在抽条成翩翩佳公子的战戟为年少时的异想天开冁然而笑，水湜仙君与白芥仙子明明天壤之别，他怎会觉得两人竟是同一人呢？

    没了发簪的固定，水湜的三千青丝凌乱地散落在地。

    “小姐，我不能要——”小姑娘局促不安地推却。

    与此同时，战戟从一旁摊子上挑了一根檀木簪递上，“仙君不妨试试这根木簪。”

    水湜顺着木簪望去，一个陌生人的仗义，因端得是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样貌，倒生不出令人反感的心思。

    “白芥仙君，多年不见，今日遇见，真是缘分。”从水湜迷茫的视线中，战戟失落地笑道，“战戟，当年瘟疫中的小叫花子，不知仙子是否留有印象？”

    瘟疫？一觉前的记忆，很是清晰。小叫花子？水湜的眼前划过一个身着邋遢，却面红齿白的少年。

    那一年，无境山下的几个村庄不时地有人去世，露天焚化，哭声凄惨。

    不知是谁提起了水湜，几个村都派了一二个代表，徒步爬上无境宗，虔诚求救。

    门口清扫的木侍们见这些凡人规矩地跪在露天下，不曾刻薄抱怨，历经三日细雨，三日爆晒，气息奄奄，也岿然不动，便动了恻隐之心。

    “主人，您救救他们吧，很可怜……”木侍弱弱地请求。

    水湜轻点木侍额头，把它推倒在地，“生死有命，天道自轮回，你我妄加干涉，虽能短暂地解决一时窘境，可惩罚即定，该来的，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木侍读不懂其中的无奈，无辜地盯着水湜。

    “该打哦——”水湜作势抬起手。

    “主人，患病得也不是个个都罪有应得。”木侍壮着胆子说道。

    “你们呀，个个没心，却个个菩萨心肠。放心，那些该受惩罚，如今却苟延残喘的，以后会明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水湜邪笑道，“你们去告诉他们，再过段时日，瘟疫自然会消失。”

    木侍们开心地直点头，打算把原话传给那些人，可不巧得是，待它出门，就感知到他们已无生命之力。

    “主人说，过些时日，瘟疫就好了，你们——”木侍们心酸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