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密室

    二楼窗户并没有如谭星所想地顺利打开,像是由内部用了木棍插住。

    接着谭星用手一一试过画舫上的所有门窗后确认门窗全都无法从外部打开。她拿着造景箱左右端详,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画舫静止在水面上,内里漆黑,从外部看一个人也没有。

    但她不太确定是案发现场那一刻就是没人的诡异状态还是造景箱并不能造出人物的模型。

    因为无论是京城的全景还是钱小姐案发的包厢都是无人的。

    谭星观察了一番画舫,用右手暗中逐渐使力推其中一扇窗。窗户和整体的画舫木柱在她的手下隐约开始晃动。

    “不行不行,万一拆毁了不能修复就破坏现场了。这是我唯一能看到其他案发现场的途径了。”谭星在感受到模型的脆弱后,又犹疑地放弃了蛮力破开。

    她收回探入造景箱内的手臂,心想着这造景箱虽然栩栩如生但还是比不上实地观察来得方便。要是自己能亲自看到内部就好了。

    就在此时谭星收回的手臂碰到了画舫的船顶,而随着她的触碰画舫船顶开始逐渐虚化,如同水中幻月一样开始晃动消散,接着是精致的画舫、静止的湖面,甚至谭星觉得自己的手臂也开始虚化消散起来。

    “什么?”

    瞬间谭星只觉得自己碰到画舫的手臂处传来一种吸力,她眼前一花,身体如同坠入云端一样,再回过神来时竟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里!

    四周漆黑一片眼睛失去视觉,而鼻子便更能敏锐地察觉出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谭星下意识屏住呼吸,放轻动作。

    刚刚还在她手边的造景箱已经消失,天色从白天转为黑夜。突然被金手指传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场景里,谭星的心脏开始紧张地跳动。

    莫不是,造景箱真的如她所想送她亲自查看画舫内部?

    谭星站在原地静默几息,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光线后,终于隐约看清了现场的情况。

    她抿住双唇,脚步往封闭的窗户走去。

    透过月光的照射,谭星迅速地找到了挡住她开窗的木棍,她将二楼一侧的窗户全都推开让月光洒入后,在中心的茶桌找到一盏油灯。

    用火柴擦亮油灯后,谭星站在茶桌旁边举着油灯环顾整个画舫二楼。

    画舫二楼呈长方形,靠船尾一侧是通往一楼的楼梯,船头一侧是紧闭的雕花木门,谭星知道推开后应该是二楼眺望风景的露台。

    整体二楼装饰华美,家具一应俱全,茶桌一旁有个小型可供一至两人站立的圆型戏台,谭星举着油灯走近,圆台背景是一扇人物风景屏风,此时已经被人划烂,带血的死字顺着划痕晕染开来。

    谭星用手抚摸屏风上的刺绣,针脚整齐,图案精美。从画舫的整体到微小的屏风刺绣,无不显示这艘画舫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

    她一时还不清楚前几起案件受害者的具体身份,只能推测到这。

    而站在戏台上看向对面,除了茶桌便是一张黄花梨木榻。画舫泛舟湖上,侧卧木榻正能赏看美景与戏曲,想来这艘画舫的主人平时便是这么一个场景。

    可惜此时木榻上被褥凌乱,大量的血迹浸润木榻上的锦被,顺着流淌的血迹,谭星看见木榻边有一只散落的绣花鞋。

    她举着油灯蹲在木榻边拿起来仔细端详。

    鞋底有轻微的磨损,但无论是鞋面还是鞋底都全无一丝血迹。

    谭星举着油灯跪趴在木榻边上向内望去,昏暗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扭曲变大,但木榻下并无另一只鞋。

    “若是木榻是受害者遇害的地方,那么挣扎中鞋子该往这里滚去......”谭星按照自己推测的路线顺利地从茶桌下摸到了另一只鞋。

    与前一只一样,鞋子干净没有血迹。

    画舫二楼虽大,但血迹只出现在了木榻与戏台屏风之上。

    谭星环顾四周,无论是茶桌的摆放,还是作为装饰的花瓶、盆栽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原位并无打斗挣扎的痕迹。

    唯一有的地方便是大量血迹的木榻了。

    “这么大艘画舫难道没有一个人随身服侍吗?而木榻与二楼楼梯也有一段距离,若是陌生人靠近,为何受害人不跑?”谭星站在木榻之前,环顾四周想象着案发场景。

    月光之下精美华丽的画舫停在水面上,而画舫主人此时正独坐在平时赏景看戏的木榻之上。此时画舫上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而四周的门窗也已紧闭,她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到来一样,静静地坐在这里。

    接着凶手从二楼楼梯走来,画舫主人没有起身,她还坐在这里。直到凶手在木榻前试图伤害她,她才反应过来挣扎反抗,此时绣花鞋被踢掉一只滚到茶桌底下。

    而后她不敌凶手,还是被杀害在木榻之上,之后就是凶手沾了她的血,走到木榻正对的戏台屏风上留下带血的死字。

    谭星跟着自己的假设一路走回戏台屏风前。

    “为什么遣散了服侍的下人,凶手走到近前才反应过来?”谭星将身体探出窗外,看向画舫一楼外侧紧闭的船窗。

    “两人应是熟人。”谭星边自言自语地下结论边收回探出的身子,她刚刚是确认一楼皆为内部上锁。

    也就是说凶手离奇地杀完人后,制造了一个密室带着尸体消失了。

    但这对于能穿越时空的现代杀人犯来说并不算大事,他很有可能用了什么手法当场离开回到了现代。

    谭星突然想到穿越之前的那一年以来社会上一直有小道消息说,国家已经研制出了类似时空机一样的存在。

    当时包括她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无聊的谣言,因为前几年一个外国网红为了博取关注,获得大量粉丝,就曾造谣说其所在城市的一个研究所研究出了时空机。

    当然不止时空机,还有什么解剖外星人、制造克隆人军队等离谱言论。随后他就被当地警察逮捕,而外媒采访和医生证明这名网红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后,该名网红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消失在了互联网上。

    其后这个谣言不知道为什么愈演愈烈,各国出现了不少模仿版本的相似谣言。

    而若是把这个谣言当作真的,那么造景箱便是那个传说中的时空机?

    而她穿越的地点究竟是自己写的大盛朝推理断案的小说还是历史上真的大盛朝?

    谭星摇摇头将更多乱七八糟的推测甩出脑袋,现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无论这个古怪造景箱是什么,她都已经穿越,现下唯一的任务便是破案抓到凶手。

    只有抓到凶手才能解开这些疑惑。

    谭星举着油灯走进唯一一处有打斗痕迹的木榻,蹲下身来仔细查看。

    她将凌乱带血的锦被掀开,试图查看底下软垫时,一件破败不堪的血衣露了出来。

    受害者的衣服?

    谭星将衣服在空中展开,粘腻的血将衣服粘连,她小心分开终于看清衣服的样貌。

    巨大的刀痕从胸前、腹部、大腿砍过。

    从衣服裂痕可见凶手至少砍了三刀深可见骨的刀伤,其次是衣服背面的撕裂痕迹。

    看来凶手就是从这里撕开,特意从受害者身上脱下?是为了抛尸现代的时候,不被警方发觉受害者身份?而大盛的刑部必然会知道受害者身份,所以无所谓衣服?

    “凶手明明可以采用更多其他不容易被大盛官府察觉的杀人手法,却偏偏选择了最为血腥暴力的一种,高调刻下带血死字,更像是一种宣告?”谭星放下血衣,揣摩道,“明明高调宣告了,却刻意藏起受害者的尸体,他的目的是什么?”

    谭星的疑问回荡在无人的画舫内,她盯着戏台屏风上的血字,那是凶手无论杀人还是抛尸都一定会留下的标记。

    “抛尸现代的每个场景都是尽量选择人流量众多的地方,一边向大盛官府宣告,一边用无头衤果尸挑衅现代警方,这个凶手想要的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杀人。”

    谭星盯着戏台屏风上的血字恍然大悟,推出的结论随着她的开口逐渐清晰起来,她不自觉地微微露出笑容来。

    无论是大盛刑部还是现代警方都缺少了一方细节,此刻唯有她与凶手站在同一个视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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