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器

    卫初尧笑着看向三人。

    谭星本以为会是最为熟络好讲话的李时率先站出,却没想到张弥瑞先言:“卫大人,便我先吧。”

    “张县丞职位最高,第一倒也没有不妥。”柳之庭笑呵呵地打圆场道。

    卫初尧点头,张弥瑞与三人便进了隔间,充作墙壁的木门缓缓合上。

    与柳之庭一众分开的张弥瑞本以为就在此处就好,结果卫初尧带着他穿过这处空荡无人的包厢,打开第二扇装作墙壁的木门,径直来到第三间包厢。

    包厢内有一张圆桌,一共摆了五张座椅。

    “张县丞请坐。”卫初尧示意张弥瑞坐在对面,而后道,“之前在那边的时候我的安排想来让张县丞很不满。”

    张弥瑞回避卫初尧的视线后辩解:“并非如此,下官是因为大盛律法中第三百条......”

    卫初尧做出停止的手势,眼尾带笑道:“张县丞不必多说,没有事先给你解惑有所质疑是正常的。我便直言了,根据刑部与都察院的推断,我们怀疑你们三人中有人是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共犯。”

    张弥瑞瞬间双目圆睁,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所以上次卫大人与谭姑娘带的刑部侍卫并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保护之由,而是为了监视我等的一举一动?”

    谭星先点了点头,才解释道:“还请张县丞不要生气,我们只是基于合理的推断将你列为嫌疑共犯之一,至于具体的确认就要靠你接下来的回答了。”

    张弥瑞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道:“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的。不过我根本不是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共犯,也说不出什么有关的信息。”

    谭星与卫初尧对视一眼,问了第一个疑问:“钱小姐包厢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钱小姐包厢案?”张弥瑞陷入回忆,“我记得是在半个月前的案子了?”

    “是的。前一日晚洛都下了小雨,一直到中午左右才停。”谭星点头附和张弥瑞,“有人告诉我,说你和护平县捕头李时同时出现在了那家案发的酒楼过,是确有此事吗?”

    张弥瑞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谭星,也不知道谭星是从非现实的时空中看见的。

    他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那天确实我与李时李捕头去过那处酒楼,只是我们从未上过三楼,也没有停留太久。”

    “为什么会选在那天去思成坊的那家酒楼?除了你和李时还有谁也去了吗?”谭星接着问。

    张弥瑞瞧了眼问话的谭星,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来。

    “谭姑娘可知道钱小姐包厢案之前的李氏画舫密室案?”张弥瑞没先回答而是反问谭星。

    谭星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画舫一案兴许是由于夏大人变更了夜巡的时间和人员,让夜巡的御林军发现了画坊内凶手的行踪。”

    谭星想到自己看的卷宗:“你是说亥时三刻,御林军发现画舫内有微弱烛光的事?”

    张弥瑞点头:“虽然在开门后没见到凶手,让他逃了。但是一楼丢失了数件金器,银器以及其他值钱的摆件,谭姑娘可有印象?”

    谭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你们是觉得凶手谋财,便从丢失的财物查起?”

    张弥瑞不紧不慢道:“这算是能查到凶手的线索之一,因为想要带走值钱的金器银器而耽误逃跑时间,夏大人便据此推断凶手缺钱说不得会变卖。”

    “可是京城人人皆知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发生,凶手真的会这么嚣张,没几天就转手出售?”谭星问道。

    王桥此时回想起当时办案的细节便开口解释:“大人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失为一条线索。但我记得至今也没有收到发现这批东西的消息。”

    张弥瑞点点头赞同了王桥,又摇摇头好似否认。鹿炳不满道:“县丞是认同还是不认同倒不如直说,不要把头转成拨浪鼓。”

    卫初尧与谭星一个没忍住闷笑出声。

    张弥瑞只当作没看见,一副我自有道理的样子开口:“谭姑娘不是询问我那天为什么会去思成坊的酒楼吗?我、李时便是去寻画舫丢失的值钱物件。”

    “难不成你们在思成坊找到丢失的金器?那为何不告知刑部,私下隐瞒?”卫初尧顿时好奇地前倾凑近。

    张弥瑞接着解释:“不,我全程都没有看见过画舫一案丢失的金器银器等物,是李时李捕头,说他在思成坊的一家典当铺看见了一件金器。”

    “李时怎么会认得任图画舫上的金器?”王桥疑惑问道。

    张弥瑞:“因为丢失的一件金器造型很是别致,当时任图家的大管家核对后,有过描述,李时捕头可能是一直记在心中吧。他办案认真,这不出奇。”

    “那你为何说全程没有看见过画舫一案的金器,照例你不是该找到了,难不成是弄错了?”卫初尧分析道。

    张弥瑞点头认同后这回没再敢摇头了,生怕被鹿炳这个愣头青说是拨浪鼓。

    “据李时说他在前一日逛思成坊时发现的这件金器,但一来金器价格昂贵,二来没有实证,三来就是典当铺并不愿意透露典当人的信息,所以他便邀请我一同前去确认,但我与李时第二日去典当铺时金器已经了无踪迹了。”

    谭星揉了揉太阳穴问:“李时没有要求暂且留下金器吗?”

    “我不太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到最后就是白跑了一趟自然也没有与其他人多说,去酒楼是我们去完典当铺后的事情了。典当铺与酒楼位置很近,这家酒楼听说开业后就一直生意红火,我与李时便好奇地买了一次。”张弥瑞向后靠在椅子上,将一切道出后长舒一口气。

    “那关于李时与陈廷用这二人,张县丞可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王桥问道。

    张弥瑞又捋起自己的山羊胡,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未曾。”

    -

    “李时捕头,请坐。”卫初尧看向对面的李时,“刚刚也已向捕头解释了我们这么做的缘由,现下我有个疑问想请李捕头解惑。”

    李时大马金刀,双腿分开地跨坐在椅子上,他毫不介意地摆手道:“卫大人但闻无妨,我知道的都会告诉卫大人,绝不会有一点隐瞒。”

    “钱小姐包厢案那日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卫初尧姿态放松,端详着李时的面部表情问。

    李时也不惊慌,他看了眼在场众人道:“先前张县丞已经与诸位谈过一轮了,自然知道我与他当日去了思成坊吧。我们也确实去了发生钱小姐案件的那家酒楼,不过这起案子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买了点吃食就离开了。”

    卫初尧端起茶水浅尝一口,润了润喉:“李捕头,你为何要去思成坊?”

    “去思成坊是为了调查李氏画舫密室案丢失的金器,张县丞应该在我之前就说了吧。我与张县丞去思成坊的前一日,无意逛到思成坊一家典当铺里见到了,符合丢失金器描述的金器。”

    李时顿了顿接着道,“但我心下并不能确定,加上典当铺的老板态度强硬我一个小小捕头并不能强制要求他配合我。我便要求他们,在明日我与张县丞到达之前不要售出,好让我调查一番,他们同意了。”

    “可最后还是灭有见到金器?”谭星问道。

    李时无奈道:“等我与张县丞第二日到时,典当铺说金器之前还在,突然就失窃了。”

    “失窃了?在你们之前?”谭星眉头蹙起,虽然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金器一定要放在京城转手,作为能来回现代与盛朝的连环杀人犯来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销赃渠道了。

    只要转手带去现代一买,这大盛刑部与现代警方谁能查得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李时说他在思成坊见到了被典当的金器也不是玩笑。

    难不成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真凶与同伙,一边杀了钱小姐一边得知了金器被捕头李时发现去向,便顺手又偷了回去,赚了一笔典当费?

    “是的,最后遍寻无果也只能当作没有这件事发生了。”李时捏了捏鼻头,不好意思道。

    “不是还有一条关键的信息吗,是谁典当的金器?”鹿炳插话道。

    李时看去,见是合作过的刑部侍卫鹿炳点头应道:“金器未被偷盗前我以为是典当老板傲慢不肯告知,金器被盗窃后典当老板私下告知我说来典当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御林军。”

    “御林军?”众人一同惊疑出声。

    “御林军来典当的金器?洛都的御林军军营全都驻扎在离城十五里处,凡是军营内的士兵皆要严守军令,非特殊时日不得擅自外出。城内御林军则有巡街职责,若有擅离职守的,也要以军令论处。”卫初尧一手撑在脸侧,面露思索。

    “典当铺老板可有说是何日来典当的?”卫初尧追问道。

    李时见卫初尧跟他想到一块,便苦笑道:“我当时也像卫大人这样问了,老板说是前日。”

    “前日,也就是八月三十?不是御林军的休假日。”王桥蹙眉,反应过来道。

    “难不成是和当街截杀我们一样的假御林军?”谭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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