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走掉？" 阿苏坐两个小时飞机不想听问题，她不是贺昭奕的当事人，她更不应该被盘问。

    阿苏把贺昭奕卷在窗帘里，"你别出来。"

    阿苏喜欢吃冷的寿司，味道很好。面前的这个寿司卷也是冷的，被放置了许久，已经长出了霉斑，有致癌毒素。我要他许愿我活得长久，同那棵二球悬铃木一样，可我也愿意，用我不太健康的牙齿吃下有毒的寿司。

    沈粟隔着窗帘听贺昭奕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重。她又开始多余地不忍心，一点点拨弄这长长的粗制的黑布。这枚寿司快被平展开的瞬间，贺昭奕一把拉过沈粟，他们被黑色包裹，灰尘的味道混着血腥。人的皮肉并不脆弱，总需要用很大力气才咬破一处。贺昭奕由着她，除了那件事，他什么都由着她，可沈粟最讨厌这样，好像她欺负他似的，明明是眼前的这个人不让她好过。

    贺昭奕单手解开沈粟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其实是第三颗，沈粟习惯解开衬衫的前两颗，露出白皙的颈，不够修长，可她喜欢扎在心肺上面的那两根骨头，直挺挺的，很有脾气。

    "你手好凉。"

    贺昭奕的手滑过沈粟，他无意流畅顺滑的质感，哪怕脆弱和柔软已将心口最温热的血给他。

    "你说我和你的，谁的更好看？"

    沈粟趴在贺昭奕脖子边，仰着头，她喜欢观察他的脸，尤其是被捉弄过的无措表情。

    他们变换着姿势，探索更多刺激身体的方法，每一处的张合都在吞噬着那些坍塌成废墟的爱，也同样吐露着从来都逻辑清晰的恨。我爱恨着我的你，你恨爱着你的我。

    沈粟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她拿起手边的黑色领带给自己擦拭，领带挥发出清甜，柑橘调的香水，和她的橘子味润唇膏别无二致。她胡乱抓着贺昭奕的衣服，也是一件衬衫，她把它脱下来罩在脸上，干裂的唇需要橘子味，她也需要。舌头含住普通的塑料纽扣，她玩着它，不够专心，精力被胡乱的动作分走大半。

    "这是什么？"

    贺昭奕从寿司卷变成润唇膏后的第一句话。

    动作没有停止，恒定的频率，他的习惯。沈粟望着贺昭奕从她脚踝那里扯下的银链，她不想说这是池屿的东西，池屿送给她的。可她也不想胡诌，只急吼吼地亲他下巴。

    他能如何，他只能许她耍赖。

    然后，在1月2号的最后一分钟许愿，

    希望她闲乐一隅，得天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