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帝后大婚恩罚重修历，封王大礼青冠已绝尘。（十四）

    泱泱池。

    衍望站在湖心亭里面，瞭望着泱泱池的风景。夏日里荷花盛开，极为好看。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南蓉谨慎地走进来，抱拳行礼。

    衍望的头微微偏过去，听她的禀报。

    “殿下，那月氏的细作，自逃亡后，潜入西北边境，临要偷渡出关时，被孝王殿下抓获。这是孝王给您的秘报。”

    她躬身双手呈上一个细小的竹筒。

    唐王单手接过来，撕开密封的标签，签纸上，画着一只老虎。

    奉上竹筒迷信后，南蓉急忙退了几步。

    唐王仔细地读着，同时也小心周围有没有人。

    “六姐可真是厉害。从前这个细作被皇姐抓住时，流水的刑具，都没有问供出来。六姐是怎么让她开口的呢？”

    南蓉不知道密信上写的是什么，不过月氏细作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月氏国灭国后，原来的月氏国人一部分潜伏在宁国伺机报复，一部分在西北境外，与她国结盟。

    “六亲王的人来报，说其中细情，您若是想知道，等您去西京时一并和您说。还说···这事情，旁的皇女并不知道，她只和您说了。”

    衍望把纸条塞回去，负手而立。

    “六姐···若不是山祠提起，六姐给寿山郡王带了鹿血，我倒是还真的相信了。韩山碧和山祠说了这事情，山祠觉得不妥，便和我说了。原本韩山碧说这话，是想告诉山祠，自从他和寿山郡王饮了鹿血酒身子更暖了，夜夜|欢|好，求子嗣也容易。可韩山碧说，那鹿血是六姐从春日祭山时带给她的，这事情就奇怪了。立春祭祀时，割的鹿血，有些被皇上带走，另一部分是显王姐姐拿走了，余下的就是我们当场喝了。怎么会有六姐的呢。”

    南蓉思索问道：“娘娘您的意思···是孝王欺瞒了寿山郡王？”

    衍望皱着眉，“我从前以为六姐说话只是口无遮拦、没有规矩而已。现下看来，她似乎深得很。寿山是带兵的郡王，不比寻常。她心高气傲，虽然兵力不能和六姐五姐相比，可也是不小的势力。她那么在意给她的长女请封，是极为在意王爵尊荣的。”

    南蓉不敢发言揣测。

    衍望叹了口气，“这事情，孝王说，只是告诉我了。和她欺骗寿山，只给她带了鹿血，有什么两样？我还是装不知道的好。可这事情，涉及月氏国，涉及秦家，还有宫中的伊业耽。不知道姐姐到底知不知道伊业耽有问题，还有月氏槐。姐姐既然拘禁了月氏槐，为何不动伊业耽呢？还为何，将寰尘嫁给伊业耽？！真是令人不解！”

    南蓉听得出来，唐王最在意的男人，除了死去的楚傧，就是没能相救的衡云和徐寰尘公子。

    这事情，其实她最想做的，是把寰尘，从那伊业耽身边摘开。

    “我从前并不知道姐姐的王朝，如此四面漏风。禾王和孝王，都觉得皇姐将权力把持得太过。可从君权的角度说，若掌控不了江山各处，保卫不了自己，哪里保卫得了臣民呢。”

    她又看向泱泱池。

    “南蓉，你看这接天莲叶，连成一簇簇一片片的样子，远远看去像不像海棠叶的形状？”

    南蓉悄悄走上前，站在唐王身后，瞧着这满池荷花。

    “是呢，着实很像海棠叶。府里的夫人们都说，这满塘荷花连成的样子，像古体的心字呢。尤其是像先秦时的心字。”

    衍望默默。

    南蓉见她不说话，便解释道：“夫人们说，这湖心亭叫做动心亭，自然这满池荷花连成的样子，也是唐主子心的样子。谁得了动心亭，便是谁能得到主子您的心。所以，平日里夫人们都惯喜欢在这儿观赏、湖心泛舟。”

    “是么，本王倒是觉得，这池莲花的样子，像极了九州的版图。”

    南蓉噤声，她仔细看着泱泱池，北部百花丰茂，南部荷叶茂密胜过荷花。果真和九州一样。北部的宁国，女子掌权。南部的丘国，男人坐庄。

    唐王将两只手阔气地拄在亭子的扶手栏杆上，深邃的眼神凝视着这座不一样的版图。

    “晚上我出门，你让觅珍去找件衣服。要轻便贵气，但是又不惹眼的。”

    南蓉点点头，复而又问道：“娘娘您下午答应了秦夫人一起练武，那···”

    “我待会去，练完了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