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
林觅弯腰坐着，眼睛睁着却无神，“嗯，我昨天晚上凌晨睡的。”
叶温宸把早饭放在林觅桌子上，只说：“先把早饭吃了，牛奶喝了。吃完我帮你看着，你睡会儿。”
“不想吃，你吃吧。”意识混浊，脑子也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地说了什么，想把头塞进桌洞里，叶温宸及时扶住边角，以免磕着，心里却是有些生气，静默，“你最好起来吃饭，不然我也不会吃。”
林觅充当听不见，过一会儿她心里有些不得劲，连瞌睡都驱散不少，她从桌洞里抽出头，撞到叶温宸的手，她头直起来，“你幼不幼稚，我讨厌你这样。”
他松手，手背一阵疼意，他活动活动手，却笑着，“讨厌也没用，赶紧吃。”
“真搞不懂，不能迁就一下，我就想睡觉。”说着，拿起包子啃一口。
叶温宸不说话，林觅看他：“我都吃了，你还不吃？”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
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数学。老师最近盯上林觅，经常喊她回答问题，她学习的这段时间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提问到也是自信的状态。
可是今天真不行了，眼皮打颤，“我要睡觉了，你帮我看着，这是你说的，知道不。”
叶温宸：“当然。”
早饭不吃不行，课不听可以。课可以再讲，但今天早餐没有再一次。
两节数学课，考试很多，做卷子讲卷子，到第二节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数学老师讲了两节课嗓子有些难受，却也坚持着，时间流转，讲完一道，还有十分钟，她站在讲台上，“把我讲的先看看，不懂的上来问我。”
有几个同学已经站在那了，叶温宸前两节给她挡住视线，林觅背对着叶温宸，她睡的舒服，可也会有一阵声音进入叶温宸的耳朵。
“咕咕咕……”
仔细听，还是林觅发出来的，他以为有什么事，就站起来弯腰勾头，侧在她那边，他的下巴溜过林觅的头发，映过眼帘的是她紧闭的双眼，精致的鼻子，感受到她细细的呼吸，这会儿还有声音，她突然睁眼，四目相对，叶温宸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林觅已经闭上眼睛，对她没什么影响，叶温宸坐下，就没有声音了。
他知道了。是肚子在叫。
下课铃声响起，林觅已经醒了，只是换了方向，把脸朝向叶温宸那边，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叶温宸余光中有她，“出去走走，睡那么久，应该不会犯困了。”
“嗯。”她坐起来伸了懒腰，拍他，“你和我一起。”
“行。”
往远处的走廊走去，广播操的声音随之奏放，学弟学妹们擦过他们身边，向操场走去，叶温宸：“你肚子不舒服？”
“嗯？”林觅想起来了，应该睡觉的时候他听到了。“没事，应该是胃里面有气，不趴着睡就不会了。”
“那不是睡着不舒服？”
林觅：“我也就偶尔睡一次，都快结束了。”
“嗯。”
下面的学生已经开始跑操了，很多高三的学生也看着他们跑操，围成一排。
林觅手指着下面，“看，我是那时的他们。”她在和叶温宸说着以前的生活。
“那是高一的时候了。”
叶温宸没问高二为什么没有，因为他知道。
“累吗？”这两个字好似追忆在那天。
那时，她很累，却很快乐，充实的生活，也有着奔头，很好的友情，美满的家庭，很少丧过。
“累，很累。”
叶温宸垂下眼眸，她说：“跑步哪有不累的，我体质也不好，那段时间也经常生病。”
“不过现在好像没事。”精神好一些，心情也好一些。
叶温宸：“还有不到位的。”
“一二一，一二一……”教导主任的声音实在太大，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位，座位吗？
林觅以为是要回班了，她松开栏杆，“走吧。”
学生刚好溜出跑操队伍，准备回班，路上遇到高三的，就说：“学姐，加油啊，高考顺利！”
清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林觅这才知道是和自己说话，道，“啊？好。你也加油。”
她们的善意让她感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希望你和学长高考结束就在一起。”
“嗯，好。”林觅应道，反应过来的林觅，才知道答应的快了。她随后和她们招招手，没说话。
学妹听到林觅回答的“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好像促成了天大的好事。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叶温宸一定是听到的，不过，算了，先回班去吧。
叶温宸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上她，“她们胡说的。”
“走开。”
出去吹风一圈就是好的，但有很多同学在第三节迟到，老班站在班级门口等他们，严肃的表情，手放在背后，一副严肃口吻，“不知道什么时间干什么事？”
赖皮的李意也不怕他，快要高考了，学生任性，老师睁只眼闭只眼，这是一贯的做法。
他说：“老饶，你今天又变样了，昨天可不是这个啥。”剩下的话让老师自己体会。
“臭小子，还不进去。”老饶想着，还不让他装装威风的风格了？
李意笑着进去了。
英语老师等班主任走后说：“好了，同学们，看完了就收回目光，把卷子拿出来对对答案，看自己可以得多少分。”
林觅的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的事情也不会去想了，翻着试卷，她把卷子上标注了答案，她懒，直接让叶温宸给她改改，他就是答案，他每次都是满分。
叶温宸看着试卷有一会儿了，林觅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好似要夸奖的小孩。
“还不错，130以上。”
林觅把试卷拿回来，叹，“唉，不知道数学怎么样，要是也能这么高就好了。”
她的数学卷子叶温宸看过，选择题错了三个，还可以，他说：“那你应该不会太失望。””
“真假？”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林觅思考着，“都信，但更信自己。”
叶温宸笑，行，姑娘知道为自己着想了，是好事。
考试成绩出来的很快，不出所料，林觅进步很大，前二十，考上本科是妥妥的事。
那天，他们游逛在江边，树木丛生，蚊子很多，没一会儿，林觅胳膊上就开始红肿，她拍着蚊子落在肩膀的位置，“这好像是毒蚊子。”还开玩笑道：“都把它喂肥了。”
叶温宸看着，“还挺严重，早知道不来了。”听着挺自责。
“没事，你也不知道。”他想带她来放松来着，不能怪他。
在药店买了红霉素软膏后，他们找了地方坐下，叶温宸说让她把手臂伸着，林觅：“我自己也可以。”
“不方便，会不均匀。”
林觅乖乖的伸直手臂，叶温宸握着他无暇且细腻的手腕，手指碰在被蚊子叮咬的地方，用棉签细细涂抹，确认都涂到位了，“好了，你忍着点，不要碰。”
“好。”
“那回家？”叶温宸把药膏拧紧，放在林觅的书包里。
回家。
“好啊。”
夜灯通亮，小商贩还在心不在焉呦呵，没顾客的时候，坐在摊位边，手里拿着扇子扇风，看他们走远，背景拉长，小商贩心里出现一个词，俊男靓女，害，也是文化人喽，他想。
叶温宸请了半个月假，和林觅说过，他让她好好复习，回来检查，林觅也没问什么事，他也就没说。
他不在，林觅还有些不习惯，这是他去的第三天了。课间，她准备着去厕所，再伸展活动下，她还在想叶温宸是有什么事，以往她不问，他就会说，她想，回班级得拿手机问一下他，是不是生病了，快到厕所时，与一个女生相撞，林觅扶着肩膀想，劲真不小。
看着她走过去，林觅：“撞人不会道歉吗？”
见女生像没听见一样，林觅过去抓着她肩膀，“道歉。”
林觅看见她校牌，陈双。如果她不道歉，林觅今天不会罢休。
林觅有165，陈双比她矮一点，她抬头看林觅，翻了白眼，敷衍着，“你牛，我错了行吧。”
林觅松开她，没说什么，去厕所了。
陈双看着她后背，若有所思。不发飙就会被踩在脚底下，而有些多余的想法都不会在同一位置。
陈双抬头看着厕所标识，隐约有了想法。她哼笑。
“嗯？”林觅推着门，打不开，又用了劲，锁了？
“有人没？”声音挺大的，但这个时间点应该都上课了，隔音做的很好，外面的人不会注意到。
她有一个不真切的人选在脑子里过一遍。
第四节自习课，也没有老师，不会知道少一个人，她心理素质挺好的，就待着吧，可能到下课会有人来吧，她这样想着。
“哐”的一声，真真切切全部浇在林觅身上，头发校服全，浸透全身。
林觅咳嗽几声，把校服外套脱下，边道：“你怎么回事，我没惹你吧，陈双。”
林觅真挺洞察人心的，她知道是谁。
陈双一点都不怕，“呦，还知道我名字呢，那就记一辈子吧，还有一件事也是我做的，你猜猜是什么？”
“朱正浩的事儿。”肯定句。
“真聪明，有心机的人就是不一样。”她顿了顿，“那就反思自己哪做错了，这你一定不知道。”
林觅在拧校服上的水，不打算再说。还有十分钟下课，陈双走了。
林觅身上的短袖湿后，身材若现，把皮筋松掉，头发散落滴水，校服裤子卷起，手里拿着校服外套。
“叮叮叮”下课。
她没听到外面有声音，也有点没力气，就没说话。
林子韩在班级门口等着林觅出来，半天不见人影。他着急去吃饭。
白薇帆也没见她，问林子韩，“我们来的不晚啊，会不会去厕所了？”
“问我啊？我哪知道，要不你去看看，我着急吃饭呢，本来早上就没吃。”要不是叶温宸给他打电话让他照顾点林觅，他早溜走了。
“我去看看。”
白薇帆进去这栋楼的厕所，地上怎么还有这么多水？她喊：“林觅，你在不在？”
“林觅？”
“嗯？”林觅清醒几分，答道：“我在这。”
白薇帆过去，问，“这个门怎么绑住了？”
林觅没说话。
“你等一下。”她踏着水在门上扯绑，“你别着急。”
门开，“你没事吧，怎么都湿了？”
林觅把外套披上，“没事，谢谢你。”
她向外走去，见到林子韩，走近，他道：“卧/槽，你这咋了？”
“没事。”
白薇帆过来，她表示也不知道。
“不是，你这样我怎么和阿宸交代，这才几天就出事了？”
谢淼似乎听到吵架的声音，本想拉着刘见芷凑个热闹，结果这“热闹”是她朋友？
“觅觅，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见到林觅的那刻，谢淼都快哭了，一直攥着她手腕，要去揍人的表情。
林觅一直不吭声，刘见芷把校服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我去帮你请假。”她看着大伙儿，“谢淼，你别激动，你们先送她回家吧。”
谢淼反应过来，“对，得换衣服。”
林觅开口：“我还好，没事。”对谢淼说：“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在桌兜里。然后拍张照片。”
“哦哦哦，好。”
林子韩看林觅的眼神多探究几分。
白薇帆：“那快走。”
他们去了林觅的家里，白薇帆和林觅在房间里，林子韩把谢淼留下，他们在客厅，“你去哪了，她有事你不知道？”
“我和见芷英语不好，就去办公室问老师了。”
“行吧，我是不会说什么的。”谁会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谢淼自知理亏。
刺耳声音要穿透耳膜，谢淼真服了，什么狗/屁铃声。她瞪着林子韩。
林子韩见来电是阿宸，心虚不少，坐正身体，接起，“阿宸。”
那边，“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唉，不是，能有啥事？”
那边“咔嚓”声，缓缓在脸前弥散烟雾，沙哑，“说实话。”
林子韩老老实实交代一遍，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叶温宸沉默听完。
“对了，你怎么知道有事？难不成你睡着觉梦见了打电话来问问。”
林觅出来，她好很多了。林子韩：“出来了，你和她说吧。”说着电话到林觅手里。
她握着，转身回卧室，她不知道林子韩和他说没有，只能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她问：“你在干嘛呢？刚刚看见你给我发信息了，想等一下回的。”
“林觅，委屈就说出来吧，我都在。”
嗯，那就是知道了。
“嗯……就是挺委屈的，你不在这我都不习惯，今天还被欺负了。”她对这件事看的不重，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电话过来，就会想哭，眼泪砸落到手背上，冰凉。
面对大家都问她的场景，一是很累。二是还有那么点不想说。但面对叶温宸，她柔软的一面也在和他倾说着。
“我会快些回去，别哭了，好吗？”
“没哭。”她只“挤出”一滴泪珠。
“行，没哭。”
叶温宸和她说了很多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最后想起大家在等她，还没吃饭，才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