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颖阁。

    顾熙在盛京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才发现她无处可去,也无处可归。

    饮酒之后,头疼的紧,复又想起当初答应滦寒的,便来了这颖阁。

    此刻,她无状地瘫在软榻上,合眼假寐。

    不过多时,滦寒便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今日怎的喝如此之多?”

    言罢,便把醒酒汤端在手里,缓缓吹着。

    好一个公子温如玉,陌上世无双。

    “心里难受。”

    他垂了眸,未曾再劝,只是静静地吹着这醒酒汤。

    “你不好奇吗?”

    “好奇,或是不好奇,并不重要。”

    顾熙眯了眯眼,回道。

    滦寒温婉一笑,将醒酒汤奉上,笑着望着顾熙。

    顾熙亦笑,只是笑未达眼底。

    同滦寒对视片刻,见他眼中无丝毫动摇,顾熙便伸手将醒酒汤接过,一口饮下。

    还未将碗放到桌上,滦寒便倾身,轻轻吻上了顾熙的朱唇,直直将她嘴里的残余下的汤搜刮干净方才罢休。

    顾熙只是合了眼。

    至夜,顾熙才闲步踱到了宫门口。

    离了十米远,她便瞧见了身着紫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立在宫门口。

    纵横朝野,配得上这紫色官袍的人,唯有左相晏禧一人而已。

    他的身子好全了吗?夜里霜寒露重,怎么也不多穿点儿?

    顾熙皱着眉头,却不敢上前。

    晏禧许是有所感应,转了身,看见皱着眉头、却不上前的姑娘,浅浅一笑,拾步走到了她跟前。

    “陛下。”

    顾熙垂了眸,一吸一呼,她才将将稳住了心神。

    “左相,近来可好?”

    语气微颤,至此,她才发觉,世间效仿他的人,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劳君挂念,冉一切安好。”

    安好便可,安好便是她苦难日子里唯一盛开的玫瑰。

    未行君臣之礼,晏禧只是伸手抱住了顾熙。

    她一人对峙群臣,她未曾怯场,此刻,她确是怕极了。

    从前,因着师徒关系,她不敢亲近他分毫,唯恐不伦不类的情感令他背上一辈子的骂名,一切情爱都埋在了心底。

    本该生根发芽之际,却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将它的所有生路一一堵死。

    如今,因着君臣关系,她亦不敢亲近他分毫,唯恐君上的恩赐令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妄图生花的枝丫覆上了厚厚的冰雪,让一切荒诞终止在这一瞬吧,她作她的昏庸帝王,他作他鞠躬尽瘁的大臣。

    她遭万世唾骂不怕,却唯恐他不得喜乐。

    顾熙冷言道,“左相,玷污君王,该当何罪?”

    晏禧闻言,未曾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他带着倦意地将头靠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

    委屈张口,“我要是再不回来,是不是家都要被偷干净了?”

    啊?

    这京中竟有贼人敢觊觎左相府?真是该死,这等赚钱谋利的生意,竟然不叫上她!

    晏禧知顾熙心里想些什么,伸手轻轻掐了顾熙的腰。待听到轻哼一声,他才笑了开来。

    顾熙恼羞成怒,将头凑近,张口,恶狠狠地咬了他的耳垂一口,见到显眼的牙印,她才心满意足。

    晏禧松开了手,垂眸看着眼里散开细碎星光的顾熙,才安下了心。

    她本不喜这京城,今日,她该是难受极了。

    “臣自北疆归京,前来述职。”

    “允。”

    几尺高墙,挡住了盛京里,在一夜之间,悄然盛开的梅花。

    御书房。

    顾熙假做正经的端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晏禧递上的折子,听他温声说着一路上,遇到的人景趣事。

    此刻,顾熙觉得,当个帝王也不错。

    可以暗地里假公济私,以权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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