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

    醉花楼。

    九敏才忙完,便匆匆忙忙来寻顾熙。

    听小厮说,顾熙气势汹汹地点了几坛牵魂醉,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

    九敏立在屋外,调整了好几番嘴脸,直到自己觉得合适、不至于被顾熙的怒气波及,才颤颤巍巍地推门而入。

    一进,便瞧见身着黑袍的顾熙手里抱着一坛酒,瘫坐在地上,怔愣地望着地,一动不动。

    九敏知,顾熙已然醉了。

    顾熙鲜少把自己灌醉,除非有心为之。而每每醉狠之时,她不哭闹,便是她心底极为难受了。

    九敏叹了口气,悄声走近,将她怀中的酒拿开,盘腿坐下,伸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阿熙,我近日得了一块上好的玉,等我空闲下来了,我亲自雕两块玉佩出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小狗还是小猫?”

    ……

    九敏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见顾熙呼吸平稳,才合了嘴。就让顾熙靠在她怀中,便是腿麻了,也一动不动。

    顾熙虽然不说,可她知道,她不开心。

    大理寺。

    “太后身边的人,你都敢拎过来。”

    身着大雁补服的大理寺少卿——杨臻,手中拿着锦衣卫令牌,侥有趣味地望着一旁身着白色常袍的宁愈,只是仔细看来,他衣袖处怎么全是油渍。

    而架子上绑着的人便是太后身边的婢子,许是平生头一次踏进大理寺,心里高兴得紧,歪头就睡了过去。

    “锦衣卫,查百官,督京城事。职责所在,还望杨少卿通融一二。”

    “你可明白,如今政权更迭,你的主子已去,该改旗易帜了,死板固守的人,在宛如饕餮的盛京,可活不长久。”

    宁愈似是见杨臻无心帮助,也失了耐心,正准备上前亲自动手之时,一枚暗器朝着宁愈的要害便射去。

    宁愈似乎明白,只要自己躲开,那暗器便可将婢子一击毙命。于是乎,为了所谓的证据,他只多了几分,生生挨下了一击,发出闷哼一声。

    这番变动令杨臻始料未及,反应过来之后,忙上前几步,搀扶住宁愈,将手中的锦衣卫令牌塞回到宁愈腰间。

    我滴个乖乖,这玩意儿若是留在了大理寺,怕是要被扣上一个勾结同僚,意欲谋反的罪名,两个脑袋可不够杀的。

    “来人啊,有贼人行刺!”

    言罢,便搀扶着宁愈朝着外头走去,不顾宁愈低语个什么。

    酉时,醉花楼。

    顾熙醒来之时,屋里只她一人,四下黑压压的,只有些许的烛火光亮从外头射了进来。

    孤寂的灵魂终究是怕见着光的,可身处黑暗,总是惊恐万状。

    起了身,走至门前,正开门出去,却和门口立着的人撞了个满怀,伴着微弱的药草味。

    顾熙知是九敏,疲倦的将头搭在她肩上。委屈地嘟囔道,“你去哪了?”

    九敏无奈,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本姑奶奶守了你三个时辰,尿急的慌,怎么,现如今连尿尿你都要管了?”

    “骗人。”

    顾熙推开九敏,朝外走去,冷淡十分,与这热闹之地格格不入。

    九敏没有去追,她确实骗了她。

    宁府主苑。

    太医们走出走进,血水抬出了一盆又一盆,他们都行色匆匆,连带着府中的小厮婢女们也紧张了起来,生怕主子就此离去,自己又成了四处漂泊之人。

    偌大的府中,最为镇静的,便是大理寺少卿,杨臻。

    他正端着一杯茶,细细品尝,甚至还赏起了府中景色。

    东瞧瞧西望望,细数了这破宅子里值钱的家当,他不禁感叹,宁愈真是两袖清风,清廉的紧啊。

    唉,近日上头抓得紧,本还想着来宁愈这找点儿茬,加点儿卑微的业绩,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真真是令他失望。

    突然,杨臻灵光一闪,他府中没有,但并不代表不可以有。

    大理寺前些日子查抄的赃物尚未上交国库,本是要到户部前来核对了账目才算数,而户部侍郎姜仲最近又感了风寒,怕是此刻正在家中养病,顾不上此等芝麻小事。

    故而,杨臻便可钻这个空子,既可增加业绩,又可教训宁愈一番,告诉他日后不要什么麻烦事都揽到大理寺来。

    正在感慨自己的聪明才智之时,一个小厮便在不远处唤了一声,“杨大人,主子醒啦,叫您过去。”

    “杨大人......这便是那枚......暗器,与江南顾家......所出之物......极为相符......望......杨大人......仔细查查......”

    宁愈断断续续地将话讲完,便又昏了过去。

    杨臻抬手拿过暗器,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二,感慨了一声,“好东西。”

    看这精密程度,确为江南顾家所出。

    而这偌大的盛京之中,同顾家有交易的,可不止一两家。

    这一查,伤筋动骨,于他大理寺而言,并无好处。

    再者,身后之人势力几何,他尚未可知,一小心碰上了刺头,才是真是惹祸上身。

    杨臻佯装有事得回大理寺处理公务,便将暗器放回了桌上,同小厮交代了需好生照顾他们主子,便匆匆离去。

    而杨臻紧赶慢赶回到大理寺时,宁愈拿命护的那婢子却早已死去。

    而杨臻也只是神色淡淡地唤仵作随意地验了验,便吩咐人将其拖到乱葬岗了。

    命数二字,毫无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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