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

    冯冀诚归附后,剩下的战事就简单了,凉国皇宫的守卫不堪一击,当天午时不到就被齐军攻下,李睿父子放火自焚不成,被活捉了暂且关在宫内一座废殿内。

    但收复凉州后,要做的事情却很多很杂。

    一方面还要收复凉州城以外的州府。这件事卫渊没有交给牛蒙,而是派了鲁广领兵,让安家长子随军带路,他有意培养鲁广,想让鲁广从骑兵冲锋校尉慢慢成为真正的将领。

    另一方面,原凉国的内政需要重整。虽只是暂时过渡,具体安排要等大齐朝廷的命令,但卫渊也需保证在此期间的秩序,保证不会再出乱子,这里头的事是最繁杂的。虽然有安曹二人和林先生帮着安抚诸多原凉国官员和百姓、处理各种事务,卫渊仍是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收复后的第三日,凉州城内才大致安定下来。

    这天傍晚时分,思安沿着凉州府衙的青石板路,从后院来到前衙——灭凉之后,他们再住安府就不合适了,住原凉国皇宫内容易落人口舌,卫渊便下令搬到了凉州城的府衙之内。

    思安扣了扣签押房的门,听到里面道了声进,便推门而入。

    “王爷。”

    卫渊一抬眼怔了怔,眼前女子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红晕,衬着那一袭雪青色的衣裙,分外秀美动人。他还未放下笔,就笑起来:“又被老牛拉着喝酒了?”

    思安抿了抿唇,卫渊非说她前阵子劳心劳力累着了,这两三天什么事也没给她分派,她便只好每日和同样没被安排事的牛蒙混着,又因她时隔几月再见到林先生和牛蒙,便如见到老朋友和长辈一般,确实高兴,牛蒙邀她喝酒,她虽不太会喝却也没拒绝。

    这会儿就是刚小酌过几杯,酒意一上来,就直接来找卫渊了。可现在她又有些后悔,卫渊在伏案理政,她却白日饮酒,显得尤为不务正业。

    “我闲人一个,不像王爷日理万机,自然只能喝酒了。”

    卫渊没在意她这句略显赌气的话,弯着眉眼从案后转出来,走到她身边:“我闻闻,好香,是曹家送的葡萄美酒?”

    思安往旁边躲了躲,这人如今是彻底没了距离边界,“王爷,我来是有正事!”

    “好好,你说。”卫渊眼底噙着笑意,望着因喝了酒、明显语气都横了些的人。

    “王爷打算何时启程回长安?”

    卫渊道:“我给皇舅舅的信里约定的是十日后。”

    思安一蹙眉:“太晚了,我们要提前启程。”

    卫渊疑惑道:“为何?”

    思安不答反问:“李昌说的向他透露我们奸细身份的人,王爷有线索了吗?”

    说起此事,卫渊也严肃了些:“还未,那人很谨慎,只给李昌送了一次信,就再没现过身,恐怕很难找到了。”

    “王爷不觉得,”思安盯着他又问道,“这人和数月前河东战场上骗了我们的刘壮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你这么一提,倒确实像。”卫渊沉吟了一下,“两人都是在局势已明显有利于我们时,突然出来搅局,这样即使我殒命了,多花些时间,战事一样能赢。”

    思安见他已想到了此处,继续追问:“既想要平定陇西和河东,又要王爷这个功臣回不去,王爷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这人身后的人?”

    “自然是大齐朝廷里的人了,”卫渊叹了口气,“其实我之前就有此推测,这两年我助皇舅舅改革弊政,得罪了不少人。”

    “可这些人多是自私自利之人,谁会那么在意能不能平定河东或陇西?”思安又问,“早向李昌告密,不是更好害王爷性命?”

    卫渊也微微皱了眉,他已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又怀疑端王哥哥?”

    思安抿唇不语,清亮的眸子直直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卫渊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眉头忽而松下来,又笑道,“等回到长安,我带你见见端王哥哥,你见过就知道不会是他的,放心吧。”

    这话听得思安胸脯一阵急促起伏,杨景究竟给卫渊喂了什么迷药,卫渊这般聪明谨慎的人,怎么就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她压下蓦然涌上的难过和委屈,在房里踱了几步,无论如何,至少要尽快回长安。

    “即使不是端王,朝中有人要害王爷至少是确定的,现下他们害王爷不成,说不定会趁王爷不在京中,去害郡主呢?”

    “害阿瑶?”

    “上次我和郡主去上香时,便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思安又扯了个谎。

    “但阿瑶身边有卫六和十五……”卫渊本要说如果真有人跟着,卫六或十五不会没发现,但见她满眼都是对卫瑶的忧虑,又改变了主意,“所以你才想提前启程回京?”

    思安:“是,不仅要提前回京,而且还要偷偷地回。”

    卫渊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有卫六、十五和王府侍卫跟着,有高昱和端王哥哥护着,而且卫瑶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柔弱的金丝雀,他心底并不认为妹妹会有危险。

    但只要不影响大局,他愿意顺着她,“好,那就听你的,我今天就开始做安排,我们两天后启程。”

    思安松了口气,今日是十一月十二,十五启程的话,快马加鞭,十二月初十左右就能回到长安,而前世卫瑶的忌日是十二月二十四,这样即使路上被冬日风雪耽搁几天,也还赶得及。

    “满意了?”卫渊见她又不知在算着什么,好笑道。

    思安还气着杨景的事,根本不理这话,见他已经答应了,转身便要走:“那王爷尽快做安排吧,我不打扰了。”

    “怎么这就走?等等。”卫渊要去拉她的手,却“啪!”一声脆响,被打开了。

    “王爷自重!”思安眸中冒了点火星,瞪了他一眼,几步跑出了门。

    卫渊:“……”

    看来还是要管着些,不能放任她喝酒了,虽然喝了酒发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委屈的样子也可爱,但不让亲啊……

    -

    要提前离开凉州城,还要不被人发现,就必须有安古原和曹兴仁的配合才行,但这两人一听说卫渊要提前走,便坚持要在他临行前再办一场宴饮,地点还是在曹家。

    这事合情合理,大齐在陇西的统治又还需要两家长期的支持,卫渊不想去也得去。

    思安自然没去凑这个热闹,这日下午,她去了安府跟安怀洛告别。

    在安府却是一直被留到了天黑,等到用了晚膳,披上斗篷准备回府衙时,安怀洛又坚持要起身送人,到了厅前廊下,思安连忙拦住了他:“外面风太寒,你伤还未好全,快进去吧。”

    安怀洛没动,倚在门框上望了她一会儿,笑道:“小安安在京城安心等着,你安大哥我很快就回去。”

    思安亦笑:“不必着急,等伤口全养好了才行。”

    “可我怕等我养好伤再回去,就什么都晚咯。”安怀洛那双湛蓝的眼睛被罩在阴影里,让人分辨不出他是认真,还是玩笑。

    思安没有接这话,只又劝道:“快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说完,拢了拢斗篷,转身朝院外走去。

    之前安怀洛总是一副轻佻又玩世不恭的态度,故尔思安对他的示好从未放在心上过,但他替自己挡了那一箭后,她心里便有些震动。可她连和卫渊之间的事都还未想清楚该如何,也就绝不可能给安怀洛任何回应。

    回到府衙后院已是戌时,思安解下斗篷,净手洗漱后,正准备拆了发间的珠钗,院子里忽然传来动静。

    她打开门一看,竟是卫渊和老八也回来了。

    “酒宴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怎地这般早就回来了?”思安走到廊下奇怪道。

    “……无事,喝多了就先回来了,你回房休息吧。”卫渊顿了下才回道。黯淡的月色里,他的身影似乎和平时一样挺拔修长,但声音却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思安怔了怔,这样的声音,她,很熟悉,在前世的时候。

    她仍在原地站着,见两人一起进了卫渊的屋子,但只片刻,老八又急匆匆出来了,冲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就开始打冷水,打起水又拎着桶回了卫渊的屋子里,而后又拎着空桶回来继续打水,继续跑进屋里,继续出来打水……

    思安:“……”

    不会是她猜得那样吧?她虽然知道今晚的酒宴仍设在曹府,必定与曹莹儿的事有关,但曹兴仁可是陇西最有头有脸的人之一,曹莹儿是陇西最尊贵的大小姐,不至于逼婚不成,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吧?

    思安内心简直凌乱无比,犹豫了一会儿后,抬步朝卫渊房里走去。

    房间里只点了一支蜡烛,勉强照亮这一方天地,卫渊正坐在房间东侧的小塌上,仰头咕咚咕咚灌冷茶,胸前的衣襟已被他热得扯松了,一线水光沿着滚动凸起的喉结,流入肌理分明的沟壑。

    他喝完一大盏冷茶,仍觉得整个人燥热得发慌,某处地方更是难受得紧,待要再倒一盏,余光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思安,立时一惊:“你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让你回房休息吗?”

    “这样没用的。”思安迟疑着道,春药这东西,靠自己很难解,还容易伤了身。

    卫渊大窘,知道她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猜到来龙去脉了。

    今日酒宴行到一半,曹兴仁将他单独请出去时,他并不惊讶,曹家父女俩早就不止一次暗示他了,因此他也早想好了如何不伤颜面的拒绝,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父女俩竟会不顾身份,联手给他下药。幸好他的自制力极强,才能强装无事回了府衙。

    “你回自己房里去,不要呆在这儿。”卫渊艰难地挪开目光,哑着声音道。她在这里只会令他更躁动。

    “这样没用,”思安又说了一遍,嗓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你让老八去莳花院找个人来。”

    卫渊倏地又看向门口,不可置信,又燥又气:“你让我,找其他人?”

    “这样的大寒天,你若是在冰水里泡上一个时辰,一定会生病的。”思安蹙眉解释道,一旦病了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了,即使强行上路,也不能没日没夜的赶路,他们不能冒这个险,卫瑶不能冒这个险,“找个人又没什么,你若嫌不干净,可以让老八找没接过客的。”

    “我不要!”卫渊深吸口气,体内邪火乱窜,他快忍不了了,“你出去,我自己有数。”

    思安秀眉蹙得更紧,也不知卫渊犟什么,这时老八正好提着一桶冰水回来了,她直接对他道:“老八,别打水了,赶快去莳花院找——”

    “谢思安!”卫渊邪火怒火顿时全上来了,“我说了不要其他女人!老八,打水!”

    思安听见这话心口一紧,但随即也强硬道:“老八,去莳花院!你想让你主子得伤寒吗?”

    老八提着水,僵在门边,心里无声哀嚎,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这两人总在他值守的时候有事啊?!

    “要不您二位商量好了再叫属下?属下就在外面候着。”老八说着,把一条已经跨进屋里的腿又收了回去,顺手将门为两人带上了。

    思安:“……”

    卫渊:“……”

    门外的老八刚放下关门的手,忽然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大半夜的,他把孤男寡女关在了一个屋里?!其中一个还中了春药!他呆立了一下,而后默默走远了两步,决定在寒风中做一根冰柱。

    门内,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卫渊的额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自制力再强,药性发作,面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也受不了,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将人压在身下。他用最后的理智暗哑道:“病就病,我不要其他女人。你快出去。”

    思安望着他忍得辛苦的英俊面容,心头一时复杂难言。

    须臾后,她在卫渊震惊的目光里,慢慢向他走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过来了。”卫渊低声警告道。

    思安抿了抿唇,径自走近,直到走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的烛火里,四目相接。

    “我——”思安正欲俯身,却猛得被卫渊用力一拽,跌进了他怀里,“唔……”

    卫渊将人拉到腿上后,便深深吻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喘着气哑声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思安的心跳得剧烈起来,卫渊身上烫得跟火炉一样,气息也是炙热而清冽的,是独属于他的味道,将她包围。

    “我帮你。”她颤着声音把话说完,一手去解他的腰带。这种事前一世都不知做过多少回了,但不知为何,她却又像第一次时那样紧张起来。

    “谢思安……”那一刻,卫渊重重喘了一声。

    思安没想到他竟已经这样了,本就甚伟,这时更是快握不住,也不知他是怎么忍着回到府衙,又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微微启唇,让他吻得更深,手上也循着记忆,努力想让他更舒服。

    卫渊一手紧紧将人按在怀里,一手叠去她修长的手指上一起动作,唇舌从她的口中逡巡到她颈间和锁骨窝里,是他迷恋的味道,可是……

    “谢思安,出不来,我难受……”

    思安明白是刺激不够,她微微抬起身子,用另一只手带着腰间的大手慢慢往上,喉间动了动,俯到卫渊耳边轻声唤道:“卫渊……卫渊……”

    刚唤了两声,她便感觉卫渊震了震,手上东西更沉,接着烫热的气息落下来,颈侧被重重咬了一口,身子也被用力揉捏起来。肩头的布料慢慢滑落了下去,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常年握枪的手掌带着茧子,滚烫如火,带起一阵阵颤栗,唇舌亦跟了上去……

    这般良久,卫渊还坚硬,思安却再受不了了,口中溢出压抑不住的轻吟,身体的悸动被完全打开,全身都叫嚣着,想像以前那样被他完全地占有,被他深深地贯穿,想让他像以前那样带给自己极致的愉悦,想确认他们又重逢在一起。

    “卫渊,我愿意,我愿意……”她在他耳边自我放弃似的低泣道。

    卫渊动作顿住,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细碎昏黄的烛火里,怀中人云鬟散乱,雾眼迷蒙,半身莹白细腻的肌肤都染上了浅浅一层绯红,如一方任他采撷的娇嫩花蕊。

    他一口咬在她圆润的肩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那处涨得厉害,几乎要克制不住契入她身体的冲动,几乎。

    “不行……”

    “为什么不行,卫渊……”思安难受得在他怀里动了动。

    卫渊察觉到她的意图,一把按住她,急喘着气道:“不行,成了亲才可以。”

    “……”思安一时间被这话刺激地,简直又妒又气,妒得是她竟从来不知道卫渊曾经纯情到这般地步,前一世他占有她时早已深谙此道,气的是两人都这样了,他竟还要忍着!

    “卫渊,”思安蓦地松了手,白皙的双臂去环他的脖子,身子也不管不顾地往那处去,雪蕊亦紧贴在他赤\裸的胸膛肌理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卫渊快被她逼疯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把持住,不想随意破了她的身,她却还这般不知好歹。他用力在她身上掐了一把:“以后有你好受的!乖一点!”

    说完便动了真力气,将人禁锢住后,又牵着她的手往下去。

    “……”思安气得说不出话了,卫渊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动不了一下。

    但经了这一阵刺激,片刻后,卫渊终于吻着她,长长叹了一声。

    两人依偎着喘了没一阵,卫渊幽幽道:“又起来了……”

    “……”

    思安蓦地推开又埋到胸前的俊脸,她果然还是更喜欢那个卫渊,至少在这方面,他总是愿意随时让自己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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