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何棠回手揉着石可望的头发温柔地问道。

    内心里软软的，既甜蜜又苦涩，同样紧紧地回抱住石可望。

    石可望似乎感受到何棠的低落情绪，想松开手看看何棠的表情，但是何棠紧紧抱着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石可望便也不再尝试，继续安定地搂住她。

    “我没事的，我只是以为……”窝在何棠的衣服里，声音瘪瘪的。

    何棠又深埋了几分，蹭蹭道：“以为什么？”

    怀里的何棠像只可爱俏皮的小猫，犹如失而复得的情绪萦绕心尖大脑，石可望情不自禁地有些委屈。

    “我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吭地走。”

    “为什么这么说？”何棠松开几分手，探出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石可望，满是探究的疑惑。

    “……”瞧见何棠的这副表现，他忽然又有些不确定，担心是自己妄想症发作，吓到无辜的何棠，“其实，也没什么啦～”

    “不，你说，我要听。”何棠并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结越来越多，坚定专注地盯住石可望，传达自己想知道的决心。

    石可望开心地摸摸她的脸颊，欢喜何棠的这个认真态度，很轻快地解释，“你一直没接我的电话，而且也没来赴约，跟五年前你……挺像的。”

    “啊？啊！对哦，今天我们有约会！”何棠忽然慌里慌张地跑进房子，跑入阳台，发现手机已经耗尽了电。

    满含歉意地小跑出，冲到客厅找寻起充电线，直到关机的手机发出一声重新续上电量的提示音，何棠才想起来冷落了石可望。

    回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机我落阳台了，约会的事情我还真给忘了……”

    石可望只要何棠不是又想离开，忘记约会、忘记手机的这些小事情什么都好说，走近亲了亲她额头，“没事，反正我已经预定好位子。我们可以慢慢等你充电。”

    “不好意思呀～”何棠微红了脸，“我不是有心故意……”歉意地主动吻了吻石可望。

    被惊喜冲击得一愣一愣的他，茫然地捂脸目送何棠蹦蹦跶跶地走入厨房，直到人影都没了才反应过来，刚刚何棠是主动亲了他。

    报赧喜悦地捂住整张脸，万分激动地朝空气打了套军体拳。

    “咳。”余光瞥见何棠走出来，咳了一声恢复冷静自持的模样，盯着她手里的碟子，“这是？”

    “我家特产，回来时我爸妈让我带的。”放上餐桌，亲昵地唤他，“石哥哥，快来尝尝。”

    哥哥……

    石可望顷刻脑门充血，蒸汽热腾腾地从耳朵处喷涌出，全身血脉喷张。

    “哥哥？”何棠倒不是有意撩拨石可望，只是她依稀记得石可望挺喜欢自己叫他哥哥。

    “……好。”石可望滚了滚艰涩干涸的喉结，目光炽热地直直凝视何棠。

    特产是糟肉，酒香喷喷的肉片，嚼在石可望口中愣是没尝出来味道，满脑子都是何棠的“哥哥”呼唤。

    知髓食味，好想要何棠再叫叫他。

    可何棠早已抛下他，抓紧时间泡入复习笔试的知识海洋中，一身知识加袍的正能量，独留他一人还在回味那什么“龌龊”的思想。

    石可望在内心里狠狠呸了自己一口。

    时间悄然流逝，鸟雀掠过昏暗的窗外，夕阳西下，晨昏线模糊，远处的零星红点，安宁祥和的城市风貌。

    “好啦——我们走吧！”何棠突然说。

    嚼吧嚼吧肉片，石可望呆住，不确定地问，“走吧？去……哪呀？”

    “吃饭啊。”何棠困惑地凑近盯他。

    石可望连忙几口嚼了肉，匆匆咽下掩面起身，“是哦是哦，我跟你一样忘了不是。”

    幸好幸好，还以为是何棠察觉了自己的“龌龊”小心思。

    何棠怀疑注视他神色不太自然地出门，脑海里机警地浮起一种猜测，不是很确定地故意开口，“走吧，哥哥。”

    闻言，换好鞋正跨出门的石可望，陡然险些绊倒在门槛上，踉跄了几步，僵硬着身子没回头看何棠。

    她了然笑了笑，原来如此，这人对我叫他哥哥的反应这么大啊，他就这么喜欢吗？

    存心调戏石可望似的，出了门，三步一口哥哥。

    石可望攥紧拳头，忍得艰难，独自大步流星地往前。

    “诶，哥哥，等等我呀，哥哥！”何棠边喊边追。

    走到车旁，待到何棠追上，石可望趁她不备一把捞过她抵在车身上，附耳轻语，“何棠，你能不能别点火？你还能想起来吗，之前我都是什么时候喜欢你叫我哥哥的？”话音刚落，便开始向她讨要自己忍得艰难的辛苦费。

    索取完报酬后，慢慢松开圈住何棠腰的手，护住头顶，替她打开车门，“请，我的女神大人。”

    何棠彻底没了调戏石可望的劲，腿软扶着座椅，一点一点挪上车，“流氓。”

    “这可不一样哦，何棠同志，我们现在可是正经男女朋友关系，男朋友亲亲女朋友，总不犯法吧？何大医师可不能报警抓我哦。”

    “流氓！”何棠恶狠狠地暗自反驳。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途，石可望瞥了瞥何棠的表情，缓缓逐字逐句地问：“何棠，你，是心情不好吗？”

    何棠瞧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听到他这样问，忽然怔住，“没，没有呀……为什么这样问？”

    “我感觉你的状态不是很对。”石可望解答。

    “……”道路两边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和飘带，傍晚的昏沉暗光中，鲜艳夺目，不知道等深夜全部灯笼亮起后，会有多绚烂。

    何棠顿了几分钟，意识到红灯下，身旁的石可望仍在关切地留意自己。

    “哎呀，一些小事情而已。没事，我没事。”连声强调了几遍。

    石可望看得出来她的不愿多说，即使心里很想开导她或帮她解决，但何棠不愿意吐露，出于尊重，自己也只得作罢。

    “嗯。棠棠，你一定要记得多与我分享，有什么难过或困难，我们能一起解决。”

    闪烁的红灯倒计时数字底下，何棠隐藏起落寞的表情，“嗯嗯。”点点头。

    石可望是餐厅的VIP会员，所以他嘱咐预定的座位即使迟到了几小时，也依旧为他们完好无损地保留着。

    烛光晚餐的烛火跃动，爱人之间幽深意味的眼神勾丝拉线，何棠饮下一口玻璃杯里微酸的红酒，耳畔回荡的古典乐曲，几米外篝火熊烈，夜风送来阵阵清爽的寒意，手心内温。

    愉悦的晚饭结束，石可望牵着何棠的手散步在临江边的人行道上。

    江水静谧悠长，两岸暖黄灯管点缀，身边时不时跑过几个夜跑的行人。

    何棠注视着地面上两个被不断拉长的相偎人影，暗暗决定，如果我的笔试面试都成功，我就告诉他我的心结。

    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契机。

    可这件事的真相是，何棠会用尽全力让自己的笔试面试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