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

    曹余仔细回忆倒确实想起来自己昏过去前闻到了一股味道:“我昨日昏过去前确实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但味道很淡,只是混在诏狱的潮湿腐臭味中明显了一些。”

    杨尚宁满意地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可有发现另外四个人中谁最有可能杀害石敢吗?”

    曹余沉吟片刻后道:“回禀大人,我觉得那因为偷盗田赋进来的案犯朱智行问题最大。我想起来了大人!我昨夜巡逻时听见了几声响动从左边传来。那侧就有朱智行。”

    “我?大人我怎么会去杀害隔壁的石敢啊,我与他从没见过,又无冤无仇的,哪里有动机呀!”

    朱智行坐在刚刚曹余的位置,对着夏云欢、杨尚宁与裴柳岸三人辩解道。

    “别看我这样大人!我,我要不是严佐舟和齐金业这两人欺人太甚,我也不会犯下偷田赋的案子,更何况在诏狱之中我该怎么弄到一把能把人利落分尸的砍刀?这是曹余这个小人对我的污蔑!”

    杨尚宁不耐地皱眉:“给我安静。只是例行询问,不要激动。”朱智行立刻闭上嘴,只是眼神里像是还有不少话要说。

    夏云欢看向朱智行:“你既然说自己昨夜一觉睡到天亮,与石敢无冤无仇,那你说说你在蹲牢期间可有发现有人有异常的行为?”

    朱智行听到这话,想抓自己那头凌乱如稻草的头发,又忌惮几位大人的目光顿时顿住了右手。

    “说来我倒是觉得那跟我一同入狱的严佐舟才是最有问题的人。”朱智行眼中冒火,“前几日开始他就一反入狱后的沉闷之态,经常隔着监牢挑衅我,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出狱。

    “我看,他定然是与外面的人搭上联系,说不得这杀了石敢就是他被人帮助出狱的条件呢?连杀人凶器的来由都有了依据。”

    杨尚宁被朱智行说服,不由点头:“有道理。来人,传唤严佐舟。”

    朱智行离开,严佐舟被人押着进入了提审室,他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诸位大人,刚刚是我无礼......”

    “好了好了,不要废话。我问你,你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响,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反正有问题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这,回禀诸位大人,我昨夜没有什么发现。”严佐舟摇头,“不知为何昨夜小人睡得很早,本来想要晚上想想怎么应对那朱智行的诬告却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就一觉到了天亮。”

    “有人说你这段时间与刚刚入狱之时完全不同可有此事?”夏云欢一双利眸瞧来,严佐舟顿时吓得双腿打摆,幸好他坐在椅子上倒也丢不了大脸。

    严佐舟不由自主地看了裴柳岸一眼,才点点头辩解道:“大人,我本是护平县的一名安守本分的户房胥吏,蹲诏狱一事实乃被小人朱智行诬陷,前几日我得知自己可以洗清冤罪重获清白,就高兴了一些。但跟石敢此人绝对没有干系。”

    他想到自己之前看见柳之庭前来探望他和齐金业的事,又想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在朱智行面前几次炫耀,哪还不明白是谁说的呢。

    他咬咬牙,想找朱智行的把柄也给对方捅上一刀,但思来想去却毫无线索,只记得石敢另一边的狱友曹鸣竖有些问题。

    为了不让自己莫名成了杀人犯,严佐舟眼神坚定下来,抬头望向三位大人:“诸位大人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个有问题的事情。”

    “说。”夏云欢开口。

    “那石敢的右边是个叫曹鸣竖的家伙,虽然说是与朱智行一样犯了偷盗田赋的事进来,可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他在石敢入狱后竟沉默下来,一天到晚像个阴沟里的臭老鼠盯着石敢看。”

    严佐舟眼神一转:“诸位大人,我猜这曹鸣竖定然是与石敢有仇,想着法子要杀了他。他与朱智行两人偷田赋被抓之时,眼神呆滞哪有这般有神。我看就是诬告我与齐金业,他好入狱杀人......”

    夏云欢蹙眉,严佐舟提供关于曹鸣竖的线索倒是值得注意,只是说故意犯案拉着严、齐两人入诏狱就是为了杀石敢,先不说他怎么知道石敢会杀人,就说关在同一监牢的几率也不是他个平头百姓能控制的。

    夏云欢与杨尚宁耳语一番,裴柳岸则可有可无地应和几声讨论。

    “叫人把那曹鸣竖押来问问!”杨尚宁重新坐正,招了招手道。

    -

    另一边处在造景箱制造的诏狱现场的谭星此时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同时丙区监牢的入口处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伴随着脚步走了过来。

    “不好,这味道。”谭星没一会就觉得头重脚轻,想要合上双眼,她不受控制地倒在石敢的监牢门前,眼前是不远处同样倒在地上的油灯。

    不是狱卒做的?那是谁?

    谭星昏迷前只剩下这一个疑问,同时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后方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放了迷药?”谭星在安静的刑部库房中猛地醒来。她看向面前的造景箱,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显示出是谁在最后走出。

    造景箱内依旧是她进入幻象之前的模样,几个小人呼呼大睡,石敢的监牢内空无一人。

    她倒在石敢监牢的门前,后方只能是严佐舟和衣衫褴褛的犯人了。

    谭星不再细想,她重新伸手触碰造景,默念想要亲自查看现场。没一会她就又重新回到了石敢消失的诏狱监牢之中。

    她这回没再急着走出石敢的监牢,上一次已经大致确认了丙区人员,这一回她走到石敢监牢的小窗旁,瞧向外头。

    隔着栅栏,谭星瞧见了一轮清月悬挂空中。她默默记下月亮方位,打算出去了就查查这个时间是几点。

    接着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摸向她之前路过看见石敢躺着的地方。

    杂乱的稻草上谭星搓出沙沙的声音,经过一阵摸索她发现部分稻草上还残存着余温。

    深秋夜晚还有余温,说明石敢前不久还在此处睡觉。而她上次直到闻到迷药,看见狱卒举着油灯走来,就没等到第二个人出现在诏狱监牢了。

    石敢确实是失踪了,她没从丙区发现任何石敢的踪迹。而按照造景箱产生案发现场的规律,此时石敢应该是死了。

    一个失踪的死人,一个穿越时空的凶手。果然是送去现代分尸再特意送了回来吗?谭星坐在月光之下,想要一点点分开案件的迷雾。

    可是既然凶手能随意穿越时空,为什么钱小姐包厢案还会急匆匆地从窗户逃离,刚刚又为什么出现了迷药迷晕了巡逻狱卒?

    谭星蹙着眉头思索,既然石敢与凶手都去了现代那么此处就没必要放迷药,也没人能放迷药。除非,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凶手不仅是与人合作谋杀了石敢,还与人合谋杀了钱小姐,所以才需要迷药放倒狱卒,杀人后翻窗逃跑!

    也许穿越确实不能随意穿越,这定然有着某种规则限制。共犯因此得靠自己逃出案发现场摆脱嫌疑。

    谭星双眼亮起,也就是说诏狱丙区四个犯人至少有一个人在装睡。

    她腾地站起,趁着迷药还未放出,迅速起身推开了石敢的牢门,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动,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排除出共犯。

    看谁的牢门没锁。

    谭星率先推的是正对面的齐金业牢门,很好,锁着的。

    她接着走向严佐舟的牢门,正要伸手去推,却忽然后脑一痛,视线瞬间黑了下去。

    艹,是偷袭!

    谭星再次从刑部库房醒来,若是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她不过是在刑部库房内陷入睡梦,被惊醒后再次秒睡,再次惊醒的过程。谭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像是真的被人重击一般隐隐幻痛,痛得她呲牙咧嘴。

    “既然如此,你躲躲藏藏在一片黑暗之中。”谭星自言自语道,“那我就找盏灯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谭星再次伸手触碰造景,重新沉浸意识进了造景箱的幻象之中。

    睁眼的瞬间,谭星就速度起身,她猛地拉开石敢的监牢大门。嘭一声,大门撞在了墙壁之上,反弹回来。

    谭星大步流星地向着诏狱丙区的出口走去,她疾驰数步,终于遇见了一个人。正是举着油灯穿着诏狱狱卒制服的曹余。

    “喂!你是谁?竟敢擅闯诏狱重地?”曹余见黑暗中突然窜出一女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哎,不对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今早跟在裴大人身边......”

    谭星不等曹余慢慢吞吞地说完,就一拳狠狠地揍在了曹余肚子正中。

    “啊唔!”

    曹余顿时痛地捂住腹部,弓起腰背。而趁着曹余捂着肚子弯腰的功夫,谭星抽出曹余腰间的木棍,颠了颠手感后双手握紧木棍,对准头部打了下去。曹余瞬间倒地。

    “抱歉啦,不过反正是幻象,打的也不是现实中的人。”谭星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油灯带着木棍跑回诏狱丙区。

    这回她倒要看看,是哪位仁兄竟敢敲她后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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