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破奇案讼堂上家国事，捋妙词笔墨间性命关。（十二）

    铜马县衙。

    宋玉：“你可解释得，足迹为何密、为何有极大的左□□斜、深浅不一？且测量其深度，乃是百斤人所留？看其路线，十分笔直，断非刚刚作案的孩童所留。”

    王廉跪在堂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片刻刑罚用下，终于脱口。

    县令坐在堂上，拍下惊堂木，冀州人氏王廉谋杀妻主、嫁祸长女，处以死刑。

    宋玉拱手和一旁听审的寺承道谢，也恭贺她即将履历上有功绩一件。

    后去大理寺签署案件簿，上面宋玉曾经书写的状纸已经被删改，其中很多话语的所属人变成了寺承施巧蒽。宋玉和九儿虽然看见，却默契地不言语，只老实地签了名字，说了些感谢言辞。

    翠梨园。

    九儿拉着宋玉去听戏，说是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又险些进监狱的事情，应该玩乐放松才是。

    台上唱的，正是从前辜青林唱过的那一出《祁门冤》。

    “有大理寺，为我洗脱良贱，

    得蒙圣恩，今去重归祥安，

    此归去，和妻主重逢，

    再耕种，好把日子美满。

    旧时难，公案不清多人蒙冤，

    今有报，清白已分重见青天，

    问得是，典狱早奉在县衙牍案，

    而再念，正义迟来到分明人间！”

    九儿在台下饶有兴味地念着：“问得是，典狱早奉在县衙牍案；而再念，正义迟来到分明人间！”又瞧瞧宋玉道：“如何？宋大状？写得可好，真是——有大理寺，为我洗脱良贱。”

    宋玉冷笑：“真是会捧的戏文，可说是如此这般，结局无有新意。若是我宋玉来写，定然是良善蒙冤入狱，官府为非作歹，恶人行凶在人间，手持皇粮笑贫贱。”

    九儿上去用手指堵着自己的嘴，道声嘘，“老宋你不想活了？！叫人听见去参你一状！”

    宋玉摇着扇子敲着膝盖：“这哪里怪我呢？官府履行的条文，关于证据留痕的规矩不严格，若是他们知道留足迹的路线、深浅，我至于如此奔波？”

    九儿思索起皇长姐来，摇摇头，复又想起辜青林，哀叹他若是留在家里的戏班子，会不会也有如谷莫离那天。

    九儿：“王廉入狱。不知道谷莫离和谷得月以后如何相处。”

    宋玉：“王廉在戏班子里，罗织了不少人，其他人又一直害怕他的淫威。谷莫离不过小孩子一个，怎么可能整饬得了偌大的戏班子，何况谷得月还有自己姨母王自的扶持。戏班子名义上归属于她和妹妹，可最后，料想还是归谷得月的。”

    九儿：“你说，她回去津渡口找朱甜水吗？”

    宋玉：“朱甜水应该想着她，只不过，也许她的志向是继续读书呢？”

    九儿：“也对。戏已唱罢，咱们走吧。”

    宋玉：“戏园子有落幕时。人间戏兴亡未央。”